傅殊凝眸,从方超和黑衣人被抓到现在,裴府那边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他心中不安。
按理说当日醉春楼,媳妇儿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手杀了黑衣人活捉方超,留在上京的突厥细作不可能不知道,莫非是他们在忌惮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傅殊俊眉微蹙,他似乎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大宁二月初四,今日是宫宴的日子。
可长宁却是睡到午时才被花枝拉了起来:“小姐,快一些,谢小姐方才差人过来了,说一个时辰后来接您。”
“嗯,知道了。”
花枝将长宁拉到梳妆台坐下,见小姐还是一副将醒未醒的迷糊样,不由急得跺跺脚。
“小姐还没醒吗?”谢七端着热水进屋问道。
花枝无奈地点头。
“那就先帮小姐洗漱吧。”谢七拧了把帕子递给花枝。
说话间长宁的瞌睡已去了大半,刚睁眼便见花枝向她靠过来:“我自己来吧。”
“是。”
洗漱完毕,花枝便开始认真打扮起长宁来。
长宁一看花枝这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抽了抽嘴角:“简单点吧,方才你不是说华姐姐快过来了吗?别耽误了时辰。”
“误不了,小姐你放心吧。”谢七是见识过花枝的手艺的,自然是对花枝百般推崇。
开始替长宁挽发,花枝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眉宇之间一派安然。
长宁无奈,只得闭上眼想着趁机补个觉。
花枝一见小姐又闭上了眼,咬咬牙加快了手上动作,她可不能真让小姐睡着了,这冬日虽然房中已经加了火盆,可小姐身上还只有单薄的里衣,若是着了风寒可糟了。
这样想着,花枝的动作越加行云流水起来,看得一旁的谢七好生羡慕。
她从小就被当做男孩来养的,连女装都是到了长宁身边才开始穿的,自然从没认真打扮过自己,今日见了心中难免艳羡。
不到半个时辰,花枝便满意地收了手,轻轻唤了声:“小姐,快醒醒。”
长宁睁眼,谢七便忙不迭递上衣裳。
花枝伸手接过:“小姐,先将衣裳换了吧。”
因是新年,花枝便也擅自做主替长宁挑选了一条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
“这,会不会太艳了,换一件吧。”长宁从未穿过艳色的衣裳,下意识便想要拒绝。
花枝板着脸:“这是大夫人特意交代的,这么喜庆的日子,小姐你可不能再穿素净的了。”
秦氏自从有了身孕,长宁便不敢有半点违逆。此刻花枝搬出母亲,长宁只得咬牙接受。
换好衣裳,花枝便洋洋自得:“看我眼光多好,这颜色衬得小姐多好看。”
谢七面带惊艳,闻言却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换个词?”
长宁略微无奈,抬头便见镜中立着一位眉目灵动的女子,女子一头乌黑柔顺的云鬓被高高挽起,梳的是花枝最拿手的随云髻,发间斜斜插了一支镶宝石凤蝶鎏金银钗。身着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裙摆处层层叠叠,煞是好看。
这是长宁第一次着红衣,与师姐的热烈不同,长宁穿上红衣身上与生俱来的沉静越发耀眼。
“主子,谢小姐来了。”
谢隐在门口高声喊道。
花枝最先回过神来,拉了拉还呆住的谢七:“谢小姐来了,小姐快些出门吧。”说罢将一旁云纹织锦羽缎斗篷披在长宁身上。
“对。”谢七反应过来,将一旁事先暖好的紫檀座掐丝珐琅兽耳炉塞到长宁手中。
“走吧。”
裴府已经分家,老夫人身子羸弱,今日宫宴便早早知会了不去。秦氏有了身孕,正是要紧的时刻便也寻了个由头推辞,三叔没有官职,三婶自然不在受邀之列,因此今日便只有长宁一人进宫赴宴。
谢家的马车就停在裴府门口,谢婉华从马车中撩开帘布向裴府中张望,宁儿怎么还不出来。”
谢婉华喜热惧冷,这样的天气若不是母亲令她必须去,她也要称病多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