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积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这段时间以来,围绕他周围发生的诸多事情,让他的心境也发生了许多变化。
本来,他只是想要在凉国韬光养晦,低调行事的,等到回去洛州之后再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是经过西北战事的献策,以及和戎城的剿匪之后,此时的他已经抛弃了那种想法。
北凉不管是缺人也好,还是太过看重结盟也罢,反正对他确实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自己可以不用像其他国家里的质子那样,整天就被圈养在某个宅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供应吃喝之外,剩下的都是不管不顾,只要饿不死就成。
在卫悌之的推荐以及皇帝的默许之下,自己完全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只要这些事情对凉国有益,只要自己有那能力。
陈积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身上有着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那些冲劲。
之前那些韬光养晦的想法只是为求自保的无奈选择,现在看到凉国不仅没有对自己猜忌提防,反而还有意重用,在这种完全不同的背景之下,自己自然是要改变一下之前的策略了。
而且还有一点原因是,自己既然已经接纳了幼笳公主,那自然会完完全全的把她当成自己的人,如果自己还是一直低调不动,在凉国一事无成,那么等到自己回到洛州之时,又拿什么东西可以将她换走?
同样的道理,如果自己毫无作用的话,更是不可能让凉国皇帝答应自己再娶他人。
“郎君……”
此情此景之下,秦云裳再也顾不得在母亲面前克制与矜持,直接亲昵的叫出了声。
“云裳只是个无用之人而已,不值得郎君费心劳力,去做那些事情。”
陈积微微一笑:“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李氏看着眼前的二人,最后只得在心底叹息一声,不再多说什么。
她自然不会相信陈积真的有那个本事,可以让皇帝陛下同意他迎娶别人,但是一想到方才红袖儿的骇人的气势之后,自己也没有胆子在这个问题上再多质问了。
“那些事情太过遥远,现在我只是怕一件事,等到裳儿过去之后,如果公主视裳儿为眼中钉刺的话,还望陈公子帮着裳儿说上几句。当然了,如果能稍微约束一下公主殿下,那我更是谢天谢地了。”
“娘亲……”
见到李氏已然同意,秦云裳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过去抱着她的手臂说道:“娘亲放心……刚才女儿已经见过公主殿下,她……对女儿很好,而且……从来也都是把郎君当成一家之主,不会做出郎君不喜欢的事情的……”
事情的顺利出乎陈积意料。
因为今晚秦云裳要留下来陪自己的母亲,所以他便独自走出秦府,来到自己家中。
走在路上时,他百思不得其解,不应该啊。
如果秦夫人一直都是这么好沟通的话,那云裳何至于走到自杀那一步。
直到来到自家门前,然后顺嘴问了江大之后,心中这才好像明白了什么。
红袖儿……
这个完美的女子不仅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现在更是朝着贤内助的方向发展去了。
陈积的心中无限感概,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亦是无比羞愧。
自己接受幼笳素素,以及秦云裳三人,虽然多是因为被动,但是每次看到她们的脸庞之时,自己的心中也实在不能说是完全的不为所动,甚至有时候还动的厉害……
唉……
花心就花心吧,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以后怎么也要对红袖儿加倍的好了。
入夜,秦府。
母女二人说着悄悄话。
“娘亲……你是真的答应女儿了么?”
秦云裳再一次想要确定的问道。
李氏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那……为什么啊,早晨的时候你明明还……”
然而这次的李氏倒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叹声道:“你都把身子给了那陈积了,为娘不同意又能如何?现在的你还能嫁的出去?”
秦云裳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娘……你……”
良久之后,她这才再次说道支支吾吾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连这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岂不是白生了你了?”
李氏道:“你们两个刚刚进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望着那陈积时,你双目含情,眉眼已开,这还不够明显的么?为娘不理解的是,你明明应该是极其看重自己的操守贞洁的,怎么就这么随便的……”
秦云裳的脸上本来带有许多羞红,只不过在听到她的后半句话时,顿时变得有些煞白:“娘……”
“女儿本来并没有想那么多的。”
她低沉着声音解释道:“早晨时见到娘亲神情决然,女儿已经心如死灰。等到娘亲回到后院之后,女儿见那人只觉心中恶心,所以便找了借口走了出去。”
“本来……女儿是已经自杀身死了的。不过在刀子滑到手腕上的时候,郎君他直接冲进道观把女儿给救了下来,她都已经救了女儿两次性命了啊。”
秦云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女儿的心里除了他又没有别人,当时就是想着把自己给了他,那样的话,就算女儿真的再次死了,也完全没有遗憾了。”
“裳儿,你……”
李氏本来是打算着,等到云裳远离了那陈积,然后至多过上一两个月,就会彻底适应新的生活。她哪曾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