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儿脸上的那些羞红,皇后杨氏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丝陌生的感觉,对于自己的女儿,她从来都是当成孩子来宠爱的。
但是直到现在她才逐渐反应过来,原来现在的幼笳,已然不是那个眼里只有自己和爹爹的小公主了。
她本来应该早就发现这点的,只不过当时幼笳的表现给了她太多的误导。
在陈积初来凉国姑臧之时,幼笳对他的种种行为确实是喜爱,但是那种喜爱和之前她对玩具的喜爱好像并没有多少区别,当别人看到那些玩具时,她便将其搂在自己怀里,生怕别人拿走然后弄坏。
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和卫绍都认为,过不了多长时间,幼笳便会腻了,然后渐渐的对陈积失去兴趣。
再次回想到几个月前的那些事情,皇后杨氏这才恍然,原来当时她的那些做法都是故意为之,所为的,不过就是怕别人将陈积带走,然后弄坏罢了。
杨氏知道,女儿能做到这般用心良苦,本来就已经是长大了的表现。
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别人,并且开始为别人着想。这样的幼笳显然不是杨氏印象中所熟知和习惯了的幼笳,有些陌生也是在情理之中。
“小幼笳……”
在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二人之后,杨氏来到床榻之前一边帮她打理着额前的几缕头发,一边轻声说道:“之前都是我们的不是,总是把你当成长不大的孩子,所以才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的罪过。”
正在望着凝视床下不敢抬头的幼笳哪曾想到自己的娘亲会突然说起这个,随后,她那望向杨氏的眼神中满是不解。皇后对她微微一笑,继续又道:“所以,你爹爹和我已经商量好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洛州的世子陈积,那我们就随了你的心意。”
“这是……真的么?”
幼笳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然是真的。”
杨氏轻抚她的秀脸继续说道:“以后啊,等你再想过来约会心上人的时候,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找宫女的衣服穿了。”
幼笳呆呆的望着自己娘亲,眼前的一切都好似那么的不现实。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要出宫可以,但是可别想着在外边过夜,这次是情有可原,我可以不去追究,但是以后如果再有此事的话,那你就别想再出自己的宫门了。”
杨氏的“威胁”终于将发呆的幼笳叫醒,她先是下意识的点头,不过没过多久,她便想到了什么,秀脸之上的红晕再次不由自主的爬了上来。
看到女儿的这种神情,作为过来人的杨氏自然知道此时的她想到了什么。
“唉……”
杨氏十分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长大了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假,连那些事情也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女儿哪有……”
幼笳下意识的争辩,不过那如蚊鸣般的声音实在没有多少说服力。
“放心就是。”
杨氏托着她那莲花瓣一般的下巴打趣说道:“既然女儿已经长大了,做娘的怎么舍得让她独守闺房太长时间。只要你们之后的相处没有出现问题,而你又没有改变心意,你的那杯合卺酒总是晚不了的。”
正房之中有杨氏和女儿幼笳叙话谈心,而卫绍则是和陈积在厢房之中闲聊起来。
背负双手的卫绍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眼神也在那些的陈设之中缓缓扫视。
“想当初秦原还活着的时候,朕还曾在城中闲逛的时候来过这里一次,没想到过去才没几年,这里都已经认不出来了。”
立在门边的陈积应声说道:“如果秦御史没有被歹人陷害,那这里之前的陈设,应该会让陛下感到熟悉的。”
然而卫绍却是摇了摇头,随意说道:“这可说不准,上了年纪之后的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不如你们少年人了。”
卫绍说着,然后找了个木凳随意坐下,继续开口道:“就拿洛州的事物来说,在你这个年龄,就算再过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的,也肯定是印象深刻,忘不了多少。”
陈积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认同之色,他只是直言回道:“陈积在洛州浑浑噩噩的活了二十年,不仅一事无成,到最后甚至还差点儿魂归西天。只有咱临行前的半年时间里才稍微经历了一些事情,然后在那些事情的刺激之下开了点心智,观察了几次洛州。如今陈积来到凉国已经有几个月了,要说这里的印象,已经和在洛州的时候差不了多少了。”
他的话里七分真,三分假,让人听起来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卫绍点了点头没有着急言语,他的心中不由得想起二子悌之的那个建议。
唉……重用这么一个全身上下都是心眼的人,一样也是费心费力啊……
三日之后,幼笳公主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行走如常的她看起来和往日里没有多少区别。
她的那些内伤当然没有这么快痊愈,不过只要能够保持好心情,在宫里好好休养一阵,痊愈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和前两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幼笳离开的很是痛快,没有丝毫的不舍与留恋。如果再细看的话,她那离去的身影,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了,然而她却没有了之前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
她的脸上开始越来越多的害羞,心中也开始越来越多的患得患失。
这些表现自然落在了陈积的眼中。
然后,陈积便开始纳闷,继而思考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