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郁未平的曹敬很是不爽,他拨开旁边的人群冲了几步,只不过视线之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挑衅自己的身影。
“他娘的!”
寻找无果之后,曹敬骂骂咧咧的离开。
街道的角落里,陈积这才松开了自己的双手,让自己刚才撞到的那人缓了口气。
正常情况下,作为“特殊人物”的他自然不用躲避一个小小街事司公事,只是现在那曹敬在他的案情上有着不小的嫌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陈积只得选择低调行事。
然而等他刚刚松手,一把匕首就朝着自己的胸口直直的刺了过来。
经过长时间训练后的陈积,反应能力已经是今非昔比,微微侧身躲过之后,他直接伸手拿住了那人手臂,然后急道:“秦小姐,哪有这样报仇的?”
那人听到这话之后,身子微微一怔,随后她将视线抬起,这才发现阻止自己的人昨天见过的洛州世子陈积。
“是你?为什么要坏我的事!”
她的声音本来如春时细雨,轻轻柔柔,只不过现在却充满了悲愤,让人听着满是不忍。
她确实是陈积口中的秦云裳秦小姐,查清了曹敬出行规律的她,已经决定好了在今天替父报仇。只是谁曾想到,当她正要得手之时,却被这个有过几面之缘的人给破坏了。
“你真的以为,凭着你自己的这点儿力量,可以杀的了那个曹敬?更何况他的旁边还有不少衙差呢!”
“如何不能?”
秦云裳怒道:“没有你的话,我现在已经办到了。”
陈积“哼”了一声,然后抬起手臂,将她的胳膊来回推了两下到:“手上就这点儿劲儿,绑个鸡都难,还想杀人?”
秦云裳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手臂之上,情急之下的她连忙缩回右手,然后愤然道:“就算不成那又如何?!古时豫让能为知己者死,我难道还不能为父仇死?!”
“唉……”
陈积闻言叹息一声,然后接着说道:“你的书就是这么读的?”秦云裳愤怒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积无语道:“刚才的你如果出手的话,咱们来假设一下结果,其实也不用假设,正常情况是你被制服或者被当场杀死,然后到了地府黄泉之后,你父如果问起,有没有给他报仇,你怎么说?”
“我……”
“到了那个时候,你是说自己尽力了?还是说继续学什么豫让,给你父亲说自己刺过仇人的衣服,还三次呢?”
陈积见她道:“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为了孝道你是心安理得了,但是仇人呢?还在逍遥快活呢。士为知己者死是没错,但总得让自己死的价值最大化吧。”
“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对面的秦云裳终于开口说道,她脸上的愤怒和疑惑都已消失,只不过语气中却依然有些不以为然:“你说的没错,但是不要忘了,我只是一个被追捕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逃犯而已,在外见不得光,私下又无人可用,每天惶惶不可终日,除了这种方法之外,还有什么好的计策?”
陈积摇头:“你的逻辑不对。”
“怎么不对?”
“你说你处境不好,没有什么条件,在容错率极低的情况下,所做的应该是更细心的计划安排,尽可能的去争取成功率,而不是自暴自弃,用这种匹夫之勇的方法报仇。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听卢伯说过,令尊对名声看的极重,如今还在蒙受着这种不白之冤,你想想看,如果他现在还在人世,是逞一时痛快重要,还是洗刷冤屈耻辱重要?”
听到陈积的话后,秦云裳再次低头不语,这次她是真的无言以对。
许久,摆脱了那些情绪的秦云裳收起匕首,然后换了一种口吻问道:“多谢陈公子相助解惑,只是云裳有一事不懂,陈公子是如何得知云裳今日的举动,又为何选择出手干预?”
“说来也是巧合……”
陈积直言道:“前段时间我也有一场官司,今天发现好像和这街事司有些关系,所以就去道观那里问了一下。”
将刚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之后,他便正色道:“我确实和卢伯说过,不会插手你们的事情。不过前提是以为你们会好好的躲起来生活,我也只当完全不知情。哪知道你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还用这么……不当的方式。”
等他说完之后,卫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然后在陈积的身后道:“那街事司的曹公事没什么异常,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
陈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秦云裳道:“回去吧,我看灵堂气色虽说很差,但如果可以解除心结的话,再加上好生休养,完全康复也是不难的事。”
听到陈积的这句话后,秦云裳的头又垂下了几分,刚才一直有些“倔强”的她,眸子里突然有些微微泛红,随后她便直接说道:“父亲没了之后,母亲的心结难了,我已经劝过无数次,都是毫无作用。”
“然后你就选择过来亲手杀了仇人?来解除她的心结?
”陈积有些不可思议的问着,然后就听秦云裳微微点头道:“有这方面的原因。”
陈积扶了扶额头,突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指了指回去的路后率先往道观的方向走去。
将到破观之时,三人只见一身影靠在观口处的柱子旁边,很是虚弱的样子,头发略显散乱,正在不停的往四周观瞧。
秦云裳第一个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来到那身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