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思考太长时间,毕竟这里面涉及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到底是结盟的关系重要,还是两条无辜的生命重要,她无法选择。
一边可能涉及千万人的性命,而在另外一边,则是律法的公正以及正重要的人性良知,这种问题对于小小年纪的她来说还是有些太远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不管别人如何选择,这事和她也没有半点儿关系。
刘婆子显然也隐隐想到了这些,只不过相对于谢灵来说,她的心倒是大的多了。
在片刻之后,她便将这些念头在自己的脑子里丢了出去,与其费劲的纠结那些,还不如想象一下等会儿在缉查司堂前能看到的热闹场面呢。
里面会不会有打板子?会不会有鬼哭狼嚎?
至于那个驸马爷,之前看他都是仪表堂堂的,现在被关了监牢之后,是不是还是之前的样子?
这种问题才是更简单,也更吸引人的。
而且,这种问题才是更容易当成谈资,以供自己在王家嫂子面前侃侃而谈的。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快要走到缉查司,只要再走过一条长街和两个小巷子,她们便能看见那边的大门了。
然而就在此时,巷子里的一个角落,突然间吸引到了刘婆子的目光。
那里堆着不少杂物垃圾,有的是周围人家刻意丢在这里的,也有的是风吹过来,被卡在这里的。
一般情况下,这种地方只有拾荒的人才会看上两眼,刘婆子虽然过的贫苦,但还没有贫苦到那种程度。
然而此时那角落里的某个东西却是让她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动,甚至连自己的脚步也都停了下来。
那是一件男子穿的袍子,用的布料之上乘,是她这辈子都没有穿过的。而且那件袍子虽然沾了不少泥土垃圾,但从干净的地方照样可以看出,那做工之精美,不是随便一个裁缝都能做的出来的。
刘婆子左右看了两眼,发现周围没人之后,便直接向那边走了过去。
谢灵顺着刘婆子的目光,自然也是发现了那件被随意丢在角落里的袍子,不过她倒没有多想,这里距离皇宫已经比较近了,附近的人家非富即贵,在她们眼中的好东西,在人家眼中或许就跟旁边的垃圾一样,不想用了就随便一丢了事。
刘婆子已经将那袍子拾了起来,拍了拍上边的泥土之后,咧嘴笑道:“这种好东西只要稍微洗下,然后肯定能卖出不少银子的。”
谢灵也并未阻拦,只是在旁边提醒道:“在卖之前,阿婆你还是改改为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不能因为这个招上不必要的麻烦。”
“嘿嘿,还是小谢灵想的周到。”
半路捡钱的感觉让刘婆子颇为高兴,心中只想着等把那场热闹看完,然后早点儿回去把它给高价处理了。
缉查司的大堂之前已经堆了不少人,好在这里衙门的院子比较大,让这里显得没有那么的拥挤。
刘婆子虽然在外边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还是领着谢灵不停的往里挤着,一直挤到离那大堂最近的地方,她这才停下脚步,津津有味的看起了热闹。
里面的人着实不少,只不过除了陈积还有些眼熟之外,刘婆子对于其他人就都不认识了。
“你们三个确定,昨天晚上在亥时左右,曾亲眼看到这陈积走近了她们妓馆?”
大堂之上的那个大官沉着脸高声问着,随后就听其中一人回道:“是的大人,小人三个昨天晚上正好路过邯兴街,然后就看到一个人醉醺醺的,在她们妓馆门口骂骂咧咧,我们三个听着有些好笑,所以这才多看了几眼。”
等他说完,又有一人继续说道:“当时我们三个都没怎么在意,因为大晚上醉酒的人去那种地方也是常见,所以看着他骂了两句走进门后,就又继续回家了。直到刚才看见大人的告示,这才觉得那告示上的人有些眼熟。”
“哦?是吗?”
堂上的吴昌问了一句之后,不等他们回答,便又一拍惊堂木,高声道:“顾氏!”
妓馆老鸨显然是被吓了一跳,上前两步之后,她才低头回道:“大人。”
“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天上午和本官说的是,不知道那凶犯的长相如何,对吧?”
老鸨匆忙点头:“确实如此啊大人,当时那人披散着头发,把脸都遮住了不少,而且又是醉酒低着头,奴家确实不知他是什么长相啊……”
“此话当着?!”
“奴家说的千真万确……”
“那好!你们四个人就在这大堂之上对峙一下,为什么一个人在距离这么近的情况下都还不知道那凶犯的长相如何,而另外三个人离得那么远却看的是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堂外的众多百姓皆是哗然:是啊,总不能说,那个凶犯就在推门进去的这个极短的时间里,就把自己的头发给弄乱成那样,这种举动实在难以讲的通。
“扑通”一声,老鸨顾氏已经跪倒在地,然后哭丧说道:“大人,奴家用人头担保,刚才说的句句属实啊!这事街事司的那三个衙差也可以作证,当时第一次见到这驸马爷的时候,奴家都还没有认出来,直到看到房间里的那件袍子,奴家这才有了一点儿印象。”
说完之后,老鸨顾氏又转头望向另外一边同样在场的那三个街事司衙差,然后恳求说道:“三位官爷,你们肯定还记得,昨晚在问到那人是谁的时候,还曾训斥过奴家,说自己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