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还说什么时运不济,光天化日之下说大话也不知羞。”
就在此时,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出现在几人身后,听着很是稚嫩,只不过那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什么稚嫩的意思。
陈积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半大孩子,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的锦绣绸缎,小脑袋上戴着顶精致的虎皮帽,在帽沿的地方镶着一整排的珍珠宝石。
此时天色已暗,但那孩子满身的富贵还是能在夜色中无比显眼。
孩子的身后站着一位妙龄女郎,十七八岁,略显俏皮,身上的衣物虽说没有前面的孩子扎眼,但依旧也是绮罗珠履,配上她那标致的面容,也端的是光彩照人。
在二人的周围还有几个身形矫健的汉子,虽说衣着和其他百姓无异,但身上的气质明显是那种练家子,应该是前面二人的随从或者护卫之类。
皮帽孩子的神情倨傲,他的身材虽小,但眼神中的俯视却是无比明显。
陈积见他如此打量自己一行人,呵呵一笑,毫不在意的上前蹲下道:“哦?那小兄弟你说说看,我怎么就说了大话了?”
在他蹲下之后,皮帽孩子的眼神抬的更高了,老气横秋的哼了一声才道:“别人家十几二十多人的班子能被选上的几率的都小的可怜,你们这顶多才四五个人,想要进宫更是没有半点可能。既然左右都是没有可能,那我且问问你,你这时运不济又是从何说起?”
陈积挠了挠头,随后便面露恍然道:“好像是这么个理,没想到小兄弟你年纪轻轻,看的倒是挺透彻的。”
皮帽小子面露得意,不过随后又瞥了陈积一眼道:“这还用你说?看你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拍小爷的马屁,说你不知羞还是一点儿都没错。”
妙龄女郎用手摇了摇他的肩膀,显然是在示意他要好好说话。
陈积嗯了一声道:“哈哈,小兄弟说的是,我这小剧班还是混上饭吃要紧,至于进宫祝寿,那就只能在今晚做梦的时候才能实现了。”
随后他便站起身子,和那管事拱了拱手便招呼卫行沈卿等人继续前行,准备寻找客店投宿。
只是等他们刚走出几步,身后便又传来那皮帽孩子的声音:“等下!”
陈积回头,见他好像刚刚从妙龄女郎身上移回目光,脸上满是疑惑与不情愿,便开口问道:“小兄弟还有何事?”
皮帽孩子又往身后瞧了两眼,随后才往前几步道:“虽说小爷说的不错,但就凭几句话就断定你不行的话,你心中肯定也是不服,那不如这样,你们演上一出让大伙儿看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陈积没有着急搭理他,而是抬眼看向他身后的女郎,从那孩子刚才的动作来看,现在有这番举动显然是被那女郎所指使。
女郎的视线并没有在他这边,而是一直注视着他的右侧。陈积不用转头就知道,在那里的人是同样牵着马的幼笳公主。
呃……不对,是剧班台柱子吕先生。
幼笳在沈卿的一双巧手之下,已经摇身变成了一容姿俊秀的白面书生,虽说年级稍显大了一点点,但那淡儒的气质加上玉直般的身姿,年龄便成了细枝末节的事情了。
此时的“吕先生”和陈积一样将目光落在了那女郎身上,那女郎见对面的书生直视过来,竟然直接低下头去,刚才那双满是灵气的大眼睛也转向地面,好像上边有人掉了银子一般。
陈积不由得微微一笑,只不过那笑容里充满了无语与无奈。以这几人的身份来说,他自己不想节外生枝,趁早休息然后明天继续赶路才是正途,所以刚才的他才会想要尽快的打发了那孩子。
“嘿嘿小兄弟,莫说是你,就连我也想在这长安城演上几出挣点银子,但刚才这位大哥的话你应该也是听到了,为了祝贺太后大寿,这里的台子早就被抢租了个一干二净。”
“这又算得了什么事了?”皮帽孩子往旁边瞅了一眼便继续说道:“你们就用这个台子就是了,让他们都下去,下去。”
旁边的中年管事是个眼尖的,看到这二主众仆的架势,显然已经开始猜测他们的来历非凡,再加上自己刚刚说过宫里可能有人私访。所以在听到皮帽孩子的话后,便直接道:“既然这位小公子想要暂用这勾栏戏台,那我们元亨酒楼这就给小公子腾空。”
中年管事说完,便拱了拱手回身走去。
陈积见一计不成,便转而吃惊道:“原来这位小公子的面子这么大,既然如此,那我崔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皮帽孩子见他顷刻间就改了称呼,脸上的不屑更是明显,然后就听对面的“崔大”继续招呼着其他人说道:“来来,先把车子栓好了,投宿的事情先不着急,反正都一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
众人在洛州出发之前,早就定好了在路上低调行事的原则,在遇到类似这样意外的时候,尽量配合,把他们糊弄过去再说。所以在听到班主“崔大”的吩咐之后,都开始行动起来,要么栓马,要么搬道具盒子。
然而就在此时,几人身后那皮帽孩子不情愿的声音再次响起:“喂,你叫崔大是吧?看你们都是一脸的风尘,现在就算上了台子也是难听的很,到最后肯定还会以此为借口为自己推脱。那这样吧,你们先去找个客店,然后把地方告诉我这随从,等到明天你们吃好睡好了,我们再过来听听。”
陈积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