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教授看了一眼满面期待的病人家属,实话实说:“百分之十的机会!”
敬红几乎崩溃。她不怕女儿缺胳膊断腿,也不怕她成为自己的负担,她只怕这原本鲜活的人一辈子陷入无知黑暗,永远走不出恐惧的深渊。那样的话,她会选择让女儿解脱。
“百分之十……挺好的!”在女人们的绝望中,瘦小的青年却选择微微一笑,坚强面对:“即使没有机会,我也会守着她一辈子!”
向佑彻底震撼了。她从没发现,好友的爱可以如此动人!
驰家家主也是个古怪性子。在他冷静客观的认知里,为了不值得付出的人,抛弃年迈的母亲,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行为,都是不可原谅的。此女,若非妻子挚友,他定然不予理会:“用最好的药,上最好的设备,不必给我省钱……必要的时候,通知华国的专家一起会诊。”
裴教授点点头,而后指挥着手下的人,将伤者送到隔离的地方,并且吩咐家属暂不可会面,他则留在原地听候驰冲吩咐。
“二爷!”敬红并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她知道驰家已经为这件事动用了不少资源,费了不少心,她也知道,医院的花费于驰氏而言不过九牛一毛。然而,自己并没有立场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慷慨馈赠:“阮阮是我的女儿,她的一切应当由我负责,您不必如此!”
男人未置可否,转身将腿软的妻子搂进怀里,清冷而客气的问道:“敬女士,您拿什么负责?”
提起这个,敬红还是硬气的:“二爷,救女儿的钱……我还付得起!”
“从牌桌子上赢来的吗?”男人面色并不和善,他故意忽视了妻子的暗示表情,漠然道:“若非为了囡囡,驰某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想让你们母女远离黑市口的大泥坑。可惜,有人并不领情,依然执着的操持着老本行,让女儿陷入尴尬境地,倒是辜负了我老婆的一片心意……你并无赌运,却偏偏沉迷赌桌,多年来毫无积蓄,全靠女儿赚钱养家,何来负责一说?”
闻言,向佑尴尬地扯了扯丈夫的衣袖:“老公,别……”
驰家家主的评价极不客气,针针见血:“手中得了些小钱,又爱四处张扬,恨不能人尽皆知……东盛区的红姑,不过一个拎不清轻重,好逸恶劳、口是心非的女人!”如果现在不将人点醒,以后的路还不知她会走歪到哪里去。
敬红一下瘫软在地。原来,她手中唯一的三百万积蓄,竟是驰冲设计给的。自己口口声声强调的负责,何其可笑!
“宝贝儿!”驰冲抚摸着妻子冰凉的发丝,温言软语:“朋友,我帮你救;真相,我帮你查……现在,你必须回家休息!如果有异议,下一次再不许到医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