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夜雨,一个人,一盏茶,就像从平凡生活里截取的渺小片段,宁静安逸自然,却偏偏让詹天察觉出了刀光剑戟的铿锵声,听到了两军对垒的战鼓金鸣。这种怪异的感受,是男人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瞬间让他热血沸腾,却又如临深渊。
“詹先生,闻名不如见面!”驰家家主自有他处变不惊的雍容气度,开场白温文儒雅,嗓音平和动人。
下意识的,詹天抬头扫视了一眼别墅的二楼,无一兵一卒的空间平静如一潭死水。他很诧异,这人明显知道自己要来,刻意开门揖客,却偏偏狂妄到胆敢独处一室,单枪匹马应战。究竟是对外面的安保过于自信,还是将他轻视看低,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喝茶,还是开打?”男人一根火柴优雅燃亮了最原始的照明工具,直奔主题,言简意赅。
微弱的烛光下,詹天终于看清了对手的脸,俊逸舒朗,眉宇间自有一派霁月风光:“驰冲手下的?”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气派任性,男女保镖无数,还都是些不易对付的厉害角色。难怪驰家的外部安保这样弱,原来钱都花在了聘请24小时贴身服务上。说起来,这些个富豪巨贾究竟是树敌太众,还是钱多怕死,真正可悲!
驰家家主扔弃了燃尽的火柴,抬眼看着来客,平静道:“……本人!”
詹天怔忪了片刻,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将手中的包谨慎放在地上,同以往数次作战时一样,缓慢褪去了夹克外套,露出清爽的迷彩背心。下一刻,军人的飒爽英姿和干练气魄展示无遗。布料包裹下,那线条流畅、结实黝黑的男性肌体充满力量感,足以让女子动心。“小五呢?”动手之前,曾经犯下罪恶无数的“疯狗”依旧惦念着他的佳人:“你把她关哪儿去了?”
“倒是个痴情种!”驰冲轻笑一声:“人在二楼待着,等你救她……”
男人活动了一下颈项:“小五有哪一点配不上你,结婚三年,你竟没有碰她?”在他眼里,伍月娟完美无瑕,无论是性格、外貌、脾气,都叫自己念念不忘,所以才生出为她这些年的遭遇打抱不平的心思。同时,也是向男人宣誓所用权!
“她没有什么不好,只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若抛开弑师之仇,驰家家主并不否认四房的魅力。或许对他这样刀口舔血、心毒手辣的男人来说,最合适留在身边的正是那些同等属性的女子,这样才能得到更多助力。但是,爱情本身并非一道多项选择题,它有且只有一个命定的答案。无论经历多少风花雪月,浏览过多少良辰美景,心尖上总会保留一处最柔软、最特别的地方给某个人,谁也不能替代。
詹天踱步在客厅处铺设了地毯的空旷位置,全身紧绷的肌肉积蓄着力量感,就像一头随时准备出击捕杀猎物的豹子,每一寸骨节都在舒张,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连空气都沉浸着肃杀之气:“把她给我,换你一命!”
驰家家主浅酌一口香茗:“你们两个,我都要……”他的胃口素来不小,贪心是人性的弱点,却是他的长处。
“疯狗”嗤鼻一笑:“你外面的人都被解决掉了。当然,驰二爷也可以选择报警或车轮战……靠女人其实没什么丢脸的。”公交车上的双生姐妹花身手了得,对付起来倒让人颇为头疼。
“不用她们!”驰冲放下了白瓷茶杯:“我一个人,足够了!”而后,缓慢起身,松开了白衬衫的袖口……
一对一?詹天忍不住想吹口哨。古往今来,商人大多奸猾狡诈,赚钱和趋利避害几乎是他们的本能,已经融入了骨髓血液。没想到,驰家的这位却是个异数,自己往枪口上撞。不过,随着那人的渐渐靠近,詹天的眼睛愈发冷厉。因为,他没有想到,作为港城首富的驰二爷不仅身体机能好,动静之间线条流畅,松弛舒缓,优雅至极。而且,还是个练家子……
柔软的地毯和外面的风声鹤唳消弭了驰家家主微弱的动静,就像在客厅里上演的一出哑剧,两军交战前死寂一片,直至三个女人在二楼的走廊上出现,居高临下俯瞰一切,扰乱了战局……
詹天抬头望了一眼,讥讽道:“外界传言驰二爷狡猾多变,原来不止如此……”男人的肩骨发出咔咔声响:“还喜欢靠女人!”
“你说什么?”将一直没有消停过,半癫半狂的驰家四夫人缚在视角最好的沙发椅上,含笑妹妹怒目圆睁,恨不能从上面往下,吐那条恶心的疯狗一口唾沫。
驰家家主眉头一蹙,沉声斥道:“想观摩学习,给我安静一点!”没有他的命令,两姐妹敢擅自离开书房,胆子倒不小!
玫瑰咬唇没有开口。即便会受罚,她也无法忍耐在斗室里焦灼等待。“疯狗”的厉害有目共睹,含笑对付起来尚且吃力,叫她如何不担心。
“夫人呢?”浅微山驰宅与双环路别墅一样,都可以24小时查看到向佑卧室的情况,男人让姐妹俩在书房里一边守着野性难驯的伍月娟,一边留意妻子的动静,也算两不耽误。
“二爷放心,那边有段飞守着……”双胞胎姐姐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微光:“夫人睡下了!”
詹天眼见伍月娟被困在楼上,一双眼里全是恨毒疯狂:“小五,你在上面等着,看我把他们全杀干净,一个不留!”
坐在沙发椅上,已经被剪去了长发的女人乍一听到那个声音,突然烦躁起来。她使劲挣扎,妄图摆脱枷锁,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