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驰家家主发令,周管家自然不敢耽搁,颤巍巍就往房里挤进去,顺手还掩上了房门。
明亮温暖的房间里,原本胆小怯弱的大夫人正一声不吭的缩在被窝里,破天荒的同驰家二爷在闹别扭。暖阳之下,娇艳无双的女子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白瓷般的肌肤透出浅淡红晕,长而翘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蝴蝶的翅,以拒绝的姿态紧紧闭合着,不愿向丈夫妥协。就这副别扭柔弱的模样,竟比艳名在外的四夫人还要教人心疼几分。
而此时,素来“冷厉”的驰家二爷正悄无声息的坐在床沿边上,眼中带着噬人的幽暗光泽静静的盯着妻子如玉的侧颜,骨节分明的手指却极尽温柔的一次次为她梳理着冰凉的发丝。肃杀与宠溺的矛盾气息同时刻画在那张刀雕斧凿般俊逸凌厉的脸上,复杂危险,容色诱人。
床头柜上仍旧放着仆佣送上来的餐盘,清粥小菜、鸡蛋作羹、精致糕点还冒着丝丝热气,而一旁的瓷碗干干净净的,没有半点动过的痕迹。
“吃早饭!”男人手上的动作依然温柔,声音却清冷平淡,甚至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床上的人身子弓成了一只躲在茧里的蚕宝宝,睫毛轻颤了一下,仍然默不作声。
“囡囡!”驰家家主唇角牵起一抹浅笑,深邃的眼中藏着无尽**,在寂静世界里掀起骇浪惊涛:“这世上,没人会比我更有耐心。但凡我想要的,最后一定属于我。我想做的……百死不悔,神佛皆不可挡!”
闻言,虽有暖阳加身,向佑却只觉寒到了骨子里。这人,分明是在告诉她——对于昨晚的事,他做便做了,绝不言悔,也不会说抱歉。如果自己同他冷战或绝食下去,该做的,他仍会继续,便是天王老子也无法阻拦。“驰冲,你到底想要怎样?”一边无下限的宠着老四,为了她不惜甜言蜜语的哄骗自己,一边又不许提离婚的事儿,半句都不行。他想把她逼疯吗……
“昨晚,我对你所说的话,你最好全部记在心上,一句也不要忘了。”男人幽幽道:“因为,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那些威胁她的话吗?向二小姐嘤嘤哭起来,心中难受得紧。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坏,这样霸道,半点道理都不讲?
驰家家主抬起头,凌厉的目光扫向静默在边上诚惶诚恐的老管家:“周叔,有事?”
周汉申欲言又止。现下的情况,实在不宜让大夫人和向老爷子见面。因为,指不定会掀起一场怎样的风波!
驰冲微蹙眉,已然猜出其中玄机必与妻子有关:“说!”
老管家忖度了一番,轻声道:“——向老爷子来了!”
只此一句,原本在床上装死的人一个鲤鱼打滚起身,龇着牙硬是忍住了难以启齿的部位撕裂般的疼,也不管还挂着乱糟糟的睡裙,光着脚丫子就往地上蹿去。只是刚跑到半路,就被人生生从后面拽了回来,直接制服在柔软的床铺上。
男人的衬衣还带着浅淡的皂角香味儿和荷尔蒙爆棚的气息,一时间全部钻入鼻孔,熏得人头脑发昏、眼发红。“驰冲,我要去见爸爸,你放开我……”向二小姐四肢无力的喘着粗气,声音还有些沙哑,整个身子都被丈夫揉进了怀里,绵软得半点不能动弹。
周汉申目睹了眼前暴力与暧昧并存的动作场面,识趣的连忙退出了房门,悄悄到外面放哨去了。
周遭再无旁人。
驰家家主颀长有力的身子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和力量,占据了这场博弈的主导权:“老婆!”男人一双手铁箍般控住了妻子纤细的腰肢,半屈膝制造出最暧昧、亲密的姿势:“见到爸爸,你想说些什么?”
向佑眼眶一红。她想说自己被欺负了、家暴了,可以吗?她想说你的女婿人面兽心、狼子野心、包藏祸心、暗室欺心,可以吗?她想说自己在驰家一点地位都没有,谁都能逮着收拾一顿,可以吗?然而,嘴一撇,最后却巴巴的蹦出了两个昧良心的字眼:“早安!”向二小姐知道,如果自己胆敢胡言乱语半句,不仅出不了卧室的门,怕是还会再挨一次昨晚的收拾。如果那样,她非死掉不可!
“乖!”得了保证,驰冲低头直接吻了一口妻子白生生的后颈窝,抬起右手摸了一下她热度有些偏高的额头,温言道:“吃了药,换好衣服再下去!”
向二小姐怔愣了片刻,眼巴巴看着丈夫从衣柜里挑拣了一套自己从没未见过的湖蓝色蕾丝长裙,而后亲自动手为她换上。
“还在发烧。”男人冷冰冰的额头贴着她的:“二十分钟!”这是他所能容许的最大限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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