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眉看着自家老妈过分紧张的样子,薄启航咧嘴笑了笑,连声说着自己没事,还上前扶起了陈墨。
他刚刚碰到陈墨的胳膊,少女就单手撑地,利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拍了拍手上的土,陈墨回了句“没事”继续往外走,身后又传来了李君秀尖利,恶狠狠的话:“横什么?要不是我们薄家,你能长那么大?”
她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的靠近陈墨。“一个没人要的野种,还妄想着进我薄家的门。我们这里不是收容所,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还没进我薄家院子,就克死了我公公,你说,我们薄家是造了什么孽呀!呜呜呜……”
说着,李君秀大哭了起来,她的哭总有那么些假气,但是眼泪却又大颗大颗往下点,看上去十分伤心难过。
薄启航安慰着自家老妈,朝陈墨看了一眼,安慰道:“妈,你说的什么呀!这丫头是雪姨的女儿,你骂的未免太难听了点。”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的薄启航最不愿的就是惹自己老妈生气,此时虽然知道李君秀很过分,也只能打着圆场。
然而,陈墨那里却不吃这一套。
陈雪燕的骂她可以忍,毕竟她生了自己。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故意没事找事。
少女眸光危险的落在李君秀的身上,沉寂,森冷,一言不发,就足够李君秀背后一寒。
注意到陈墨正在看着自己,李君秀也有些慌了。原来,她以为这里是薄家,她身边还有自己的儿子撑腰。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难堪,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被陈墨这个死死的盯着,她竟然心里有些慌了。
少女那双墨玉般眼眸沉寂幽深,如一汪海水,看不穿,摸不透。
没出息的往自己儿子站了站,李君秀像是找到胜利的筹码一般,霸道蛮横开口:“看什么看?你别不服,你就是个父不详的小野种。十几年前你克死了你的薄爸爸,十几年后你又克死了你薄爷爷。你就是个扫把星,谁招惹到你,就没好事。真不明白,夜宸带你回来干嘛。”越说越恶毒,到最后,李君秀干脆梗着脖子站的离陈墨更紧,骂的也更难听。
耳中尽是她的恶语相向,陈墨平静的扫了眼就站在不远处的陈雪燕。
她就那么站着,像是一个毫无关系的路人,任由一个外人这么辱骂自己。
见少女并不反驳,李君秀以为陈墨是怕了。靠近几步,抬手就要打,却被陈墨一把抓住手腕。
从小打零工,提比自己还重的水桶给人家洗车,被高年级的学生敲诈,和他们‘过招’一个人打他们几个,最后虽然自己挂了彩,但也把又高又壮的同学撂倒。
在这样的摸爬滚打中,少女多少也打下了些花拳绣腿的底子。相比于整日里生活安稳,吃好喝好的李君秀自然力气要大很多。
“疼疼疼……你快放手……”连声叫痛,李君秀本就狰狞的脸上,五官更是皱在一起。
看着自家老妈痛苦的表情,薄启航上前一步,想要制止陈墨。只是他刚有所动作,就被陈墨一记冷眼扫过。
站在远处顿了顿,薄启航轻咳一声,道:“这个美女,怎么说我也救过你。麻烦你高抬贵手,别跟我妈计较。”薄启航也知道他那个老妈的过分,但是想着当初自己好歹救过她,陈墨怎么着也会给自己几分面子。
“放心。”陈墨出声,握着李君秀的手松开几分,眸光深沉,语气清浅:“我从不跟疯女人一般见识,尤其是老巫婆。”她的老巫婆三个字彻底让李君秀失去理智,即使被陈墨松开,李君秀也挥舞着要打陈墨。
只是她还没靠近,陈墨就侧身躲过。她再不济,也不是谁想打就能打的。
李君秀被薄启航拦下来,还依旧目光恶毒的看着陈墨,口中骂骂咧咧的。
啪——
空气似是顷刻间凝聚,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清晰的让头皮发麻。
陈墨一颗心像是沉到谷底,她眼眶泛红,鼻翼泛酸的望着那个给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喉咙哽咽半天终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从和陈雪燕见面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给了自己两巴掌。每一次都用上了很大的力道,像是恨不能将这个让自己厌恶的女儿打死。
陈墨不知道陈雪燕的心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她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在心底还抱着一丝对母亲的幻想。
心,冷了,笑更冷。
陈墨什么都没有说,只深深的看了一眼陈雪燕,转身决绝的离开。
刚走出客厅的大门口,就与对面的一抹高大身形撞上。
本来就被压制的情绪一下子爆发,陈墨仰头就要炸毛,待看清来人的时候,整个人却一下子愣住了。
薄夜宸一身墨色,颀长的身形带着冷冽的气场。男人一把扶住被撞得有些站立不稳的小丫头,沉寂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一眼,随即落在了客厅几个人的身上。
“大……你回来了!”下意识陈墨想叫大叔的,可是想到这是在薄家,就算她不在乎,也得给薄夜宸留点面子。
似哭非笑的扯了扯嘴角,她故意把仰着头,尽量不让男人看到自己泛红的眼眶。
“你们应该很忙吧!我也帮不上啥忙,就先走了。”陈墨不是傻子,她注意到了男人胳膊上的黑色孝布。
从男人阴沉,冷寂的脸上,陈墨看得出他现在应该很难受。但是她安慰不了他,什么都做不了。既然如此,她更不愿给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