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简卫国、王睿师徒俩,李寂然又转回学校操场。带着看热闹的心情,他躲在角落欣赏那些和尚、道士们的鼓捣。
结果自然是瞎折腾,等到午夜过后,穿黑袍的牧师们洒着圣水,举着十字架绕操场一周,这场闹剧才算彻底结束。
这些宗教人士们开始夜归回家,李寂然则继续隐身,他跟踪着其中一伙。一直跟到僻静无人的一条街道之上,方现出身形。他故意重重落脚,却每一步都踏在前面那伙被跟踪者的脚步之间,错乱他们的行走频率,让他们不舒服。
这孩童般的恶作剧行为,持续了十多分钟后,前面的人再傻,也知道李寂然在故意挑衅。他们站定身形,一起回身怒视李寂然。但转瞬之间,他们的愤怒就变成了疑惑。
因为寂静无人的午夜长街上,李寂然穿着一袭白色旧式长衫,负着手,笑吟吟看着他们,背后是无尽黑暗……实在是颇为诡异。
一位年轻的教士,更是颤抖着拿出十字架,对李寂然呵斥:“奉主耶稣之名,邪灵退散!”
李寂然尴尬地摸摸鼻子,他冲那位年轻的教士抱怨,“我就那么不像好人?”
年轻的教士眨巴眼睛,再看李寂然,觉得他眉清目秀,感觉自己或许过激了。当然承认错误是不可能的,年轻的教士讪讪放下十字架,目光瞟向别处,不与李寂然对视。
李寂然见年轻的教士如此,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微微一笑,将视线转到年轻教士身边的一位中年教士身上。
这中年教士也穿着基督教的牧师黑袍,颊方额正,浓眉无须,也正双目烁烁地盯着李寂然。
“道兄这是要师夷之技以制夷?”李寂然与他笑语。
中年教士脸色一变,默然不语。一旁年轻的教士却又再次插嘴:“胡牧师德高望重,入教数十年了,你不要乱攀什么道兄!”
“啧啧……”李寂然顿时咂舌惊叹,“入教数十年了?素闻黄巾教的道兄破山伐庙,立志改天换地,能忍常人不能忍之苦,能受常人不能受之辱,今日一见道兄风采,方知传闻果然不虚!”
李寂然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一旁的其余牧师看中年教士脸色变幻,还是不言不语。此时他们再傻,也知道这中年教士有问题,都不禁悄悄离他远了些。
倒是那年轻的教士似乎尤未察觉异常,他站到中年教士身前,气愤地为中年教士辩解:“我再告诉你一次,他是我们教区的胡牧师!不是什么黄巾教道兄,你认错人了!”
面对年轻教士的愤慨,李寂然笑而不语,他只盯着中年教士,看他如何反应。
……
夜风卷起地上的纸片、落叶,夏末的午夜虽然还十分闷热,但隐约间又有些凉意。一只流浪的野狗闯进李寂然与中年教士之间,它看了看李寂然,又看了看中年教士,示威地嚎叫一声,便慢慢地踱到一旁,一屁股坐到马路沿子上,不走了。
沉默良久的中年教士,此时终于出声:“你为什么要揭穿我的身份,坏我教大事?”
“理由有很多……”李寂然挠头,他想说为了正义,但感觉台词土气了;又想说为了那些小孩,又担心提前打草惊蛇。
最终李寂然一跺脚,告诉中年教士:“我是城隍……”
这理由在一辈子与各地庙宇神道作对、欲另立一个新天庭的黄巾教徒面前,已然足够了。中年教士恍然,他一把推开身前呆滞的年轻教士,同时摘下胸前的银色十字架,投掷向李寂然。
风声呼啸,小小的十字架半空越变越大,等飞到李寂然头顶时,大得就像一座小山,银灿灿地压了下来。
李寂然连忙一抬左手,接住了巨大的十字架,脚下一沉,却是街道的水泥地面承受不住压力,陷落半尺。
“十字架的愤怒!”被推开的年轻教士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惊呼:“我就知道胡牧师是最最虔诚的教徒!这十字架的愤怒,只有最虔诚的教徒才能施展。”
他高声兴奋地对躲到一旁的教士们解释,众教士将信将疑,但一位白发苍苍的年老教士手握圣经,疑虑重重问道:“这十字架的愤怒,你从哪本典籍里看到的?”
年轻的教士闻言,搜索脑海里的印象,半晌,他终于找到出处,却是面色一滞……
“好像……好像是出自一部日本动漫。”
……
年轻教士说话当口,中年教士又从怀里掏出圣经,他瞄准李寂然,将之当做一块板砖丢了过去。
圣经在半空亦是变大,大得像一栋房子,劈头盖脸眼看就要把李寂然砸成肉饼。
这回李寂然不再用手硬接,他低喝一声:“去!”怀中的银色小剑顿时化作一道银光飞出,迎头撞上圣经。
没有激烈的撞击声,甚至可以说根本没有声音。银色小剑的剑尖顶着巨大圣经的一角,顺时针飞速地开始旋转。
旋转的同时,圣经慢慢变回正常大小,银色小剑却扩大成真正的一把宝剑。
它与圣经僵持在半空,仿佛时空凝固。
年轻教士的嘴又张大到合不拢,他指着与银色小剑抗衡的圣经,口中嗬嗬有声,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年老的白发教士,似笑非笑地瞪年轻教士一眼,他阴声道:“你莫非想告诉我们,这招叫圣经的愤怒?”
年轻教士点头,目露仰慕神色。年老的白发教士这时却突然用手中圣经狠狠敲了一下年轻教士的脑袋,他气愤训斥他道:“丢弃圣经是对吾主的无礼与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