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中年男人的腰,中年妇女抬头对骨架哭喊:“女儿,娘平日对你如何?看在娘的面子上,饶了你爹吧。”
“娘对我很好……”骨架幽幽地叹了口气:“但女儿就是不明白,那天爹走后,女儿起床打水洗刷身子,是谁在井沿上涂抹满了肥皂液,以致井沿滑溜无比……”
院落里寂静无声,中年男人艰难地转过头去,他紧盯着中年妇女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是你干的么?”中年男人一字一顿地问道。
“不是我干的!”中年妇女松开双手,慢慢后退,但颤抖的双腿,还是暴露了她心中的惊惶与恐惧。
……
人心啊!人心。
谢小意感慨莫名,旁观至此,基本上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了。
她抬起手,欲使用土地的法术,收了这小女孩的鬼魂,至于中年男子与中年妇女,她相信自有法律惩罚他们。
大不了她匿名寄一封举报信。
不过就在谢小意抬手的这一瞬间,身后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谢小意骇得一跳,她快速转身就是一脚。
意料之中的痛呼没有听到,谢小意收回脚时,发现拍自己肩膀的家伙居然是李寂然。
竖起一根手指于嘴唇之上,李寂然示意谢小意别做声,然后他拎着旧藤箱就往外走,同时招手命令谢小意跟上。
谢小意看了一眼浮在井口的白骨骨架,又看了一眼李寂然的背影,最终,她一跺脚,追上了李寂然。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外面的旧街角落。
谢小意抱怨:“老大,我在干活呢,你此刻将我喊出来,会出人命的……”
“我就是怕你干扰了人家报仇,才喊你出来的。”李寂然打断谢小意。
“还能这样操作?”谢小意瞪眼。
“为什么不能?”李寂然笑眯眯反问。
“与法律人情不合啊。”
“你是土地,不是世俗的法官。在土地面前,因果是最重要的,让这块土地上的生灵们安居才是本分。而生灵不仅仅是活人,还包括鬼魂与一切精魅。如果你不能超脱活人本位的思想,是很难做好一任土地的。”
“再说……”李寂然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小意,“你以为收了这鬼魂,让法律惩罚那对夫妻,便是最好的结果?”
“难道不是?”谢小意眨着眼睛。
“当然不是了。”李寂然摇头。
“你这般做,只会让小女孩的冤魂依旧怨气不散,同时那对夫妻死后,还是要多受折磨。只有让小女孩的鬼魂自己报了仇,她身上的怨气才会消散,那对夫妻灵魂上的罪孽也才能相应减少,他们进入地府时,也不用承受太多的酷刑了。”
“记住了,对一个神道人员来说,永远不要以为ròu_tǐ的死亡是终结。能用ròu_tǐ抵消恶业,是最划算的办法。”
李寂然说到得意处,忍不住又拍了一下谢小意的肩膀,令谢小意脚尖发痒。幸好李寂然很快发觉不妥,讪讪收回手。
“走吧,现在我们再进去看一看,他们应该恩怨两抵了。”李寂然打头,又往回走。
……
两人走回那有小井的院落,浮在井口上的白骨已经没了踪影,中年男人与中年妇女也消失不见。
“别找了。”李寂然对东张西望的谢小意说道:“他们肯定在井底。”
“你瞧……”李寂然伸手指点谢小意观看。
谢小意顺着李寂然的手指方向看过去,看到从井中袅袅冒出一个人影。
这人影却是那最先的小女孩,她此时脸色不那么黑乎乎了,变得清明。她出来后立在井边,犹豫半晌,低头还是拉住了跟着她身后,攀住井沿的一只手。
将这只手的主人拉出小井,谢小意看清她是中年妇女的灵魂。
中年妇女与小女孩在井边上相对无言。良久,她们一起弯腰,又从井中拉出一个人影。
这人影不用说,就是中年男人的灵魂了。他出来后,忽然抱住小女孩与中年妇女,跪下身子呜呜地痛哭。
“甚好,甚好,恩怨俱了。”李寂然点头微笑。
拎着旧藤箱,他却向小男孩的房间而去。
“喂,老大,你去哪干嘛?”谢小意跟随李寂然。
“替你收拾手尾啊!”李寂然告诉谢小意。
“那小男孩被冤魂附身太久,身体阳气虚弱,我为他调理调理。”
“哦,谢谢老大了。”
谢小意客气一句,脑海里灵光一闪,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那小女孩的冤魂附身小男孩这么久都不去报仇,偏偏等我接手了,却来报仇?”
“不错,你开始学会了用脑筋思考问题。”李寂然似夸实贬地赞扬谢小意。
“她一直不报仇这点很好理解的,因为她还是贪恋过去他们对自己好的时光,想附身在弟弟身上多体味一会是一会。”
“至于为什么今夜她不再忍耐,突然发难……都是因为你啊!”李寂然语出惊人。
“因为我?”谢小意茫然。
“对,就是因为你!”李寂然肯定地说道。
“她是怨鬼,又不是傻瓜,附身弟弟身上,她听闻到中年男人说请动了土地出手,如果换成了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赶在土地干预之前,赶紧先报了仇!”谢小意脱口而出。
“孺子可教!”李寂然伸手又要拍谢小意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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