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子这么一开口,其他男男女女便或掩面,或直接“噗嗤”笑出了声。
唯有西装男子边上那名女子面露尴尬,一副张口欲言,又唯恐自己会说错话的模样,只能涨红着一张脸,无措地看了汪相泓一眼,又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汪三脸上方才痞气的笑意早已褪去,他的双手握成拳,那指甲缝里,还留着泥土,凝结成块地嵌在他的指甲当中,无声地嘲笑他的低微同卑贱。
“这些菊花纵然再名贵,通了天,亦不过是植被罢了。怎么?莫不是,在汪家,堂堂汪三公子,不若这些菊花重要?倘若事情果是如此,本少倒要诚心实意地说一句,长见识了。”
汪三算个东西?
不过是一个偷汉子的女人所生的野种罢了。
别说是这满园的名贵菊花他比不上,便是这院子里任何一根野草,都比他要显贵!
这话,汪大,也就是方才语出嘲讽的白色西装男,汪相侯敢在心里头如此腹诽,可他又如何能够将心底的这些嘲讽悉数宣诸于口?
汪相侯纵然是个纨绔,可也是个有脑子的纨绔。
平日在家中他大可以对这个三弟百般嘲弄跟欺凌,却也深知,绝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前,承认汪家三公子,不若这满园的花卉重要。
否则,事情一旦传出去,可是会连同他们汪家一同被人笑话!
能够有资格出现在别院的,定然都是父亲请的贵客。
汪相侯瞧谢逾白长得面若好女,边上又有一个大美人作陪,只当他是什么戏园唱起的名角,心里头已是十分瞧不上,语气亦是丝毫不加遮掩的鄙夷,“这是我们汪家的家世,就不劳这位公子操心了。”
说罢,汪相侯狠狠地瞪了汪三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怎么?还嫌丢人丢得还不够?还不快将你身上这身土气得要死的衣衫给换下来?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们汪家当真如何苛待了你这位谢家三公子呢。”
叶花燃有些同情地看着这位这位口出恶言的汪先生。
从对方的相貌同言行当中,她大致能够判断出,对方应当是这位汪三公子的兄弟。
就她所知,汪家几个兄弟的下场,可都不大不好……
“汪三在修剪花卉,穿一身宽松的衣物,有何不妥?难不成,要如大公子这般,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才能显出自己的园艺技术高超不成?”
谢逾白实在不是花多之人,可他但凡只要一出口,每每总能噎得人够呛。
这不是谢逾白首次开口替汪三说话了。
接二连三的,汪相侯便将怒火转嫁到了他的身上,“你算是什么东西?本大少说话,也轮得到你来插嘴?”
哟呵。
新鲜。
从来只听谢归年自称本大少,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在谢大公子面前自称谢大少的。
汪三是一扫方才的眉眼郁郁,眼神顿时一亮。
叶花燃将对方眼神变化捕捉个正着。
都说物以类聚。
看来,不管归年哥哥同这汪三是如何相识、相交的,总归,也是个不怕事儿的。
“这位公子,何出此言?人人都有言论的自由,何以你话说得,我夫君便说不得?如此,我倒想问一问这位公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才配我们同你交谈了。”
“本公子才不是个东西!本公子是个东西!呸呸呸!好啊,你给本公子下套!”
汪相侯脸色阴沉,已然在暴躁的边缘。
“是你太蠢。”
似是还嫌汪相侯不够暴怒,谢逾白又淡淡地说了一句。
说罢,连个眼神都欠奉,谢逾白揽着叶花燃的腰身,到别处赏菊去。
这里有个蠢物,太影响心情。
“站住!”
汪相侯拦住了谢逾白同叶花燃两人之间的去路,“羞辱了本大少就想一走了之?”
叶花燃觉得好笑。
这位汪公子是不是不带脑子。
今日可是汪老先生举办慈善晚宴的日子,莫不是这位汪公子还想在这里教训他们,将事情闹大?
叶花燃气定神闲地问道,“这位汪公子想要如何?”
“本少不为难女人。你,给本少磕三个头,本少就放过你们。再不济,将你的女人抵给本少,等本少玩——啊!”
汪相侯的话尚未说完,只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整个人疼得跪在了地上。
汪家的家丁见状,慌忙进去里头将这事禀告给为晚宴做准备的老爷。
听说长子同人起了争执,王明真在管家的陪同下,匆匆忙忙地走出,一眼便瞧见了被谢逾白揪着领子教训,发出绮丽叫声的长子。
“阿侯——”
王明真急促地唤了一声长子的名字。
“阿爹,阿爹,您要给我做主啊,阿爹~~~”
汪相侯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模样狼狈,右手手腕更是无力地垂在那儿,显然是被人掰折了。
至于那个行凶的人,不作他想,定然是这个煞神了!
欺人太甚!
这个谢逾白,未免欺人太甚!
汪相侯忍着怒气,走至谢逾白的面前,厉声问道,“敢问谢贤侄,不知道我儿做错了什么,以至贤侄动手教训我儿。”
“噢,也没什么。就是大哥说,让谢太太陪大哥睡个几晚,等大哥玩腻了,再完璧归赵。”
汪三这语言可太讲究了。
汪相侯的原话分明不是如此,可意思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以至于身边几个人想要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