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退后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完全忘记了刚才要吓他的事情,又想起我们俩似乎这阵子该是在闹别扭呢,所以脸红的更透了。
“我的宫室就在这附近啊。”他好整以暇地回答。
“啊,哦。”我木讷地应了一声。
“那我走了,三皇子,臣女告退。”我匆匆忙忙转身离去。
“哦,不,该称睿王了,听说皇上已经下旨封了你睿王。”我自言自语地苦笑起来,他的身份百尺竿头,更加不可能为我守身如玉了。
“对我便这么见外么,听说你现在称靖王为二哥哥。”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低低沉沉间满是少年人青涩的苦恼。
我一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才想起那日在太后宫中说的话,那不过是玩笑罢了。生怕他误会了什么,竟着急地解释起来,正要解释,却住了口,解释做什么,原本就是没有意义的事,他又凭什么质问我呢,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情,他也忒不讲理。
又想起那声墨漓哥哥大概是一辈子都唤不出口了,心中不觉大痛,二话不说,福了福身,匆匆忙忙离开了。
第二日我入学告了假,随母亲去菩提寺给未出世的弟弟点长明灯,念往生经,祈福。回到叶府,时辰已不早,流云便交给我一份帖子。我狐疑,莫非是有哪家小姐举办秋日桂花宴,要知道八月的天气已经有了初秋的味道。
“谁家帖子?倒是好兴致。”我羡慕地将帖子放在指尖把玩起来,却隐隐地传来一股子熟悉的甜香。
“这是沉水香?”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赶紧放在鼻尖使劲嗅了嗅,是的,是沉水香,我无比确定地望着一脸担忧的流云。流云万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是的,是三皇子的帖子,大概是用你送给他的荷包里的香熏的。”
我的心再次不受控制地揪了起来,闷闷地问,“可说了什么?”
说是十日后邀小姐斗画。流云语气颇为不平,又扶着我的胳膊顿了顿,试探道,“小姐,我觉得睿王殿下并非良配。”我举起手摆了摆,示意她不要说了,这些话我自己对自己说了几万遍了,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痛过便狠不下心。我长吁出一口气心虚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的确,我是想到了一个让自己快刀斩乱麻的法子,却不知道到时自己舍不舍得下心。这三皇子真是不可小觑,我们近日冷战数月了缕缕见面皆是不愉快,他大概知道我不愿接近于他,于是想了斗画的法子,一来斗画一事我是允了的,二来,于画一道上我是痴儿,他料定我会忍不住心动。
今日,是五皇子约定的宴请的日子,定在京城最风光的宝月楼,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儿,特地确定了宴请的人只有我和他,所以才愿意赴宴。
我们一道到宝月楼时正是正午,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很是繁荣热闹。
“恐怕没有雅间了吧。”我望着眼前人头攒动,桌桌油光满面的情景蹙了蹙眉。
五皇子挥手随意一摆,无所谓道,“无事无事,有我在,哪有没有的道理。”
正当这时,好不容易空下来的跑堂三步两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两位客官里面请,楼上大堂还有一桌空着,不知够不够?”
“不行不行,要雅间。”五皇子不管不顾地嚷着。
跑堂依旧满脸堆笑地打量了我们一番,要知道能来这里消费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我们两个穿着只能算是上乘,在这人堆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真是对不住,雅间都预定了,真的没了,您看?”他无所谓地笑着说。
“什么没了,爷要雅间,让人挪一间,”他理所当然地往里走。
我连忙一把拉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抚道,“行了,谁叫你不预定的,摆什么谱儿,我看楼上大堂那处靠着窗户挺好的,就那吧,我都闻见热肘子香了,饿死了。”说完,拉着他就往那桌走。
上了两大盆热肘子,端上来一盆,我打包了一盆,一边奋力啃着一边喝着旁边的十露茶,看到五皇子并不动筷子,含着肉模模糊糊问,“你怎么不吃,还别说,这十露茶冰冰凉凉的也挺好喝的,不比那天我们喝的热的差。”
“你喜欢就好。”他腼腆地挠着脑袋道,“多亏你的画,我才能得了那弓,这些你喜欢吃,尽管点,只有你开心了,我才觉得不亏欠你,否则老觉得欠了你的似的。”
“噗嗤。”我咯咯地笑出了声,稀奇道,“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矫情?”
“我……我……”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说啊,我们之间,你还难为情不成。”我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他壮士断腕似的喝了口茶,定了定神,才一本正经地说,“子衿,我那里偷听到我母妃说,她有办法让父皇同意把你许给我做皇子妃。”
“什么?”我大吃一惊,肉差点呛在了喉咙口,连忙问,“什么办法?”
他咬了咬唇,“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和外公后日到京之事有关。”
我不自觉地放下了肘子,沉思起来,定远大将军,也就是昕妃父亲即将回京的事情我知道,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的,可是不是只是述职么,王家这几年一门子骁勇善战,在坊间武人心中威望甚高,可与韩老将军几代老将的韩家相提并论,也只怪,近些年,将才难寻,皇上无奈只能一边压制一边安抚王家,避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