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谶语?”我心里一紧。
清莹大致说了一遍,见我有兴趣,就说开了,“你瞧瞧,太子还未定呢,就传出这话,不晓得的还以为三皇子要造反呢,就算知道有人搞鬼,皇上心里不也得不舒坦,所以,这几日,我爷爷经常被召进宫呢,回来也没个好脸色。你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吧,没准是好事呢。”
她爷爷老荣国公是两代老臣,虽年迈,但还是很得皇上倚重。
第二日一早,眉儿偷偷告诉我,母亲昨晚身子不舒坦,白鹭自荐贴身服侍主母,她直言主母正是操劳她的婚事才会累了身体,她感念主母一番怜惜,必要服侍在侧才能安心。所以,父亲昨晚是歇在柳氏屋子里的。新婚之夜,父亲择她而弃白鹭,正是向全府堂而皇之地证明了她的地位和宠爱,白鹭第一仗就败了。
但我知道,这是母亲因着我的事对柳氏一家的妥协,我的莽撞打乱了母亲的计划,祖母并未在父亲面前闹腾,但是,最迟今晚,父亲一定会来我这里好好敲打我,我必要做好准备,博得父亲的怜惜。
果不其然,用过晚膳,我正在书房中聚精会神地抄书,父亲默不作声地走了进来。我佯装不知,仍然端着姿势,凝眉书写。
“最近写的字倒是越发进益了。”父亲突然开口,看得出言语间放低了姿态。我知道父亲是文人,喜欢我看书习字。我连忙紧张地行礼,娇滴滴地唤了声父亲。亲自动手斟了一盏茶放在桌上。
“在外人面前对祖母这般不敬无妄,就是十一年我和你母亲对你的教导?”父亲正襟危坐在玫瑰椅上,突然发难,言辞激烈。我也不敢坐,直愣愣地站在下首处,万般凄怆地摇头:“父亲,女儿知错了。”
“子衿啊,你也是十一岁的大姑娘了,在外人面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还拎不清,你这么说,授人以柄,置叶府于何地。”父亲见我认错积极,虽用词恶劣,但语气柔软不少。
我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父亲消消气,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从小,父亲身边只有我一个女儿在身边,与我十分亲近,只是近几年,年纪大了,接触少了,但感情毕竟还在,他见我跪了下来,心疼地手都抖了,连忙扶我起来。
“老爷,您就原谅小姐吧,小姐对老爷是一片真心啊。”流云是个伶俐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换了这次说话的主题,在一旁哭腔,“您瞧,这是小姐给老爷纳的鞋底,一双又一双,小姐都藏着。”
父亲果然马上被鞋子吸引了注意力,迟疑地望着我:“这……”
“小姐说,自己做的不好,不好意思给老爷,所以,一直都在学,您瞧,都不知道攒了多少双了。”
她说到这里,我哭得更加用力了。
父亲接过流云手中的鞋子,盯着左右瞧了瞧,眼眶顿时红润,似是感慨无限,“的确是你的针线啊,不管能不能穿,子衿这般孝顺,父亲甚是安慰哪。”
说完,将鞋子一股脑地捧在了手上,走出帘子,递给了门外的丫头:“将这些拿着,回去好好存放起来。”
父亲终究是我的父亲,我有再大的不是,也改变不了他对我的爱。
最后,父亲的脾气雷声大,雨点小,念在母亲已经罚我禁足一月,就不再多罚什么了。第二日,我又被母亲逼着到祖母那里道了歉,再次过上了禁足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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