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刘氏与赵夫人乃至世子并不和睦啊,这就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儿了,也跟着出了门。
不过一日的功夫,这柳绣君就被蒋夫人送到了母亲外面安置的小院里,只等母亲安顿好庵堂,再接她过去,这事儿就结了。
这几日,婆母格外高兴,不为别的,阮文婧的亲事正式订下来了,通政使副使的长子,不错的亲事,婚期也紧,两家的意思是半年后挑个日子,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这日刚从婆母那里请安回来,高嬷嬷就过来了,身后倩儿还拎着一个食盒,可端出来的却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高嬷嬷,这是什么?”我嫌弃地捏住了鼻子。
高嬷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背脊,“少夫人莫怕。这是促孕的良药,调理用的,这是老身的绝活儿。”
“是不是这个月我按着日子来也没怀上,您怕我怀疑您的功夫?”我调笑着打哈哈。
“尽调皮。”她佯装无奈地剜了我一眼,将药盏送到我手表,“少夫人莫急,这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万万放宽心。”
我无所谓地嘟囔,其实我不急,急的是你们。以前墨誉老让人整药膳子,现在倒好直接喝药了,还好我天生不怕喝药,一口气也就干了。
待到王嬷嬷走远了,我才拉着流云坐下来,小声问,“说起这受孕的日子,最近你可发现什么端倪?”
流云为难地摇了摇头,“倒还真没有,秋月那里,您也只是夫人那里请安时叫跟着,她也乖觉,从不凑趣,殿下那里,也安分不少,秋瑜告诉我,她最近正忙着给殿下做鞋子呢。”
我不屑地点了点头,“让她做着吧,只是她最近有没有跟谁走的近的?”
流云杵了一会儿,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秋月惯会利用别人,她没什么动静,八成是打起别人主意了。
“她和每个人都亲亲热热的,看不出。从前和秋瑜最要好,自从上次知道殿下偏爱甜食后,秋瑜便对秋月生了忌惮,我已经嘱咐秋瑜看着些秋月。”
我婆娑着手上新戴的缠丝镯思忖起来,莫不是我想多了,毕竟这个月的受孕日子并没有因为什么事儿耽误,说不定上个月真是巧合。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她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才行。
“对了,眉儿告诉我,最近芽儿总是魂不守舍的,莫不是……”流云迟疑地看我。
我讶异回眸,转而又了然,叹气道,“那是你杞人忧天了,我估摸着是因为上次我提起给你和倩儿找婆家的事儿,她心里难过了。”
流云体贴地给我松着肩膀,安慰我,“少夫人放宽心,您的难处我知道,哪个少女不怀春,您也想给她寻个好婆家,可她那模样,即使肯要她也是冲着您的面子,她的嫁妆,往后日子过不出味儿来,反而耽误一辈子。”
“我已经让金妈妈务必上心,给她府里找一个家里顶老实的,说不得不会亏待她。”我心事重重地托腮盘算起来。
正说着,墨誉回来用午膳了,我顾不了那么多,急忙迎了上去,一边给他换衣裳一边催促跟着过来的倩儿,“赶紧打水过来,拾掇妥当了好去母亲那里用午膳。”
“不急。”他一把将我璇入怀里,手中莫名变出一个丝绒锦盒,毫无忌惮地在我耳畔亲了一口,“送给你的。”
我瑟缩地瞪了他一眼,不由粉面桃花地嘟囔,“干什么,非年非节的,送什么东西?”
“巴结你啊。”他理所当然,明眸闪亮,引得身后一众丫头也跟着窃笑起来。
我哭笑不得地捶了他一记,“又胡言乱语了,没个正经。”
“说真的呢,你听为夫慢慢道来。”她搂着我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我熨贴着滚烫的面颊,埋首他胸前细细听着。
“岳父大人的小札完成的差不多了,皇上看了赞赏有加,当众言明要封岳父为文远伯呢。”
“此话当真?”我顿时兴奋地双眼放光。
他也是开怀大笑,不由揶揄,“自然了,伯爵嫡女,你说我是不是要好好巴结你?”
我正要说话,看到门口秋月已经在等着了,等着伺候我和墨誉到婆母那里用晚膳,**裸眼神紧紧看着我们。
我零灵机一动,便佯装高冷地端坐在侧,婀娜多姿地睨了他一眼,挑逗道,“行了,让我好好瞧瞧你送了什么再说吧。”
堪堪打开,刚看到盒子里白玉耳铛,门外秋月便迫不及待地踱来,“见过殿下,见过少夫人。”
我知道,她是看不下去了。
“哦,秋月来了,那我们走吧。回来我再慢慢看。”我眉尖含情,故意娇媚冲墨誉风情一笑,勾着他手就要起身。
墨誉早被我看的神魂颠倒,只知道傻乎乎笑,秋月立在身侧,平静面容终于划开一道裂缝,笑着站出来,“殿下,秋月给您做了一双靴子,按照您以往的喜好,鞋底又硬又高,您要不试试?”
“哦。”墨誉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你如今的差事不是伺候少夫人么,给我做什么鞋子,怎么这么没规矩。”
秋月不可思议地睁大了双眼,眼眶瞬间就红了,欲泣未落,“奴婢,奴婢,殿下说过秋月做的鞋子最舒服,秋月看殿下最近鞋子都是软底的,怕殿下不喜欢,才,才……奴婢失职。”
墨誉个大直男,看秋月梨花带雨反而更加不耐烦,“你这是什么话,我还只能穿你做的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