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文婧吗?”我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
东珠听到了,只是遮掩地哼哼了两句,“少夫人先到耳房坐会儿吧。”说罢吩咐一句身边小丫头,自个儿匆匆忙忙进了屋。
话至此处,我也不好再问,依言入了一旁的耳房。再者说,她这么哭着跑出去,多少双眼睛瞧着,不用我查,这消息自然会传入我的耳朵。
“小姐估摸着还是为了亲事的事情与夫人起了争执,唉,又该把眼睛哭肿了。”秋月眼见那个小丫头离开了,突然幽幽开口。她如今是一直伺候我的,面上我也总是带着她,不至于落了把柄。
我心中一紧,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你怎么就知道了?”
“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知为何,夫人挑的亲事,小姐总是不满意,少夫人说,这是为什么呢!”秋月潋滟目光带着媚笑,幸灾乐祸地瞧着我。
“这我自然不知道的。”我直视与她,不卑不亢。
她无谓一笑,眸光激烈,嘴上一阵唏嘘,“不过不要紧,小姐一定会找殿下诉苦,有殿下在,总能将小姐哄开心的。”
我脸上依旧端着怡然笑容,略略点了点头,“他们是亲兄妹,感情自然好的。”只手中拈起的那块糕饼顿觉索然无味。我在赌,秋月不会知道阮文婧的身世,不知道她和墨誉不是亲兄妹的事儿,她不过捕风捉影,故意让我生疑罢了。
她笑了笑。也就没说什么。
给婆母请安过后,我又去了祖母处。祖母这些日子终于缓过了精神头,所以差了黎妈妈过来唤我过去说会儿子闲话解闷。
我到时,祖母正坐在窗几旁,手持一块月牙白小方绢仔仔细细地擦拭着那副金框老花镜。
“祖母。”我刚站在门边便喜气洋洋地高声唤了起来,。
她急忙放下手中物件,看到我的刹那,眼底融融笑意愈加慈祥,拍了拍小几,“孙媳妇来了啊!快到我这边来坐。”
“嗯。”我心底最后一丝紧张随着她的亲切也慢慢消散,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祖母今日觉着身子如何?”
“本就不是病,休息这几日早觉着大好了。”她见我言辞焦虑,宽慰地点了点头。又顺手将金框眼镜递给黎妈妈,一本正经嘱咐道,“收起来后便下去吧。”
我瞧着屋里所有伺候的丫头跟着黎妈妈鱼贯而出,知道祖母这是有话要与我单独说,便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一派恭谨言顺的模样。
“听说,昨儿个你和墨誉一道去拜会了宁王府和黎王府。”祖母将几上一个装着圆滚滚葡萄的大盘子向我推了推,貌似不经意地提起。
“是啊,毕竟是长辈,又同在京里,我是新妇,不去一趟实在不成体统。”我两颊晶莹生晕,嘴上平心静气地说着,手中动作不停,捻起葡萄剥了一颗,殷勤地置到祖母的小盘子里。
祖母神色不动,点了点头,就着小盘子吃了那颗水光灵滑的葡萄,便用力摁住我的手,矍铄眼眸好整以暇地盯着我问,“那你觉得如何呢?”
我本能地蹙起娥眉,不明所以地瞥向我俩交握的手背,摇了摇头,“祖母的意思是……”
她酣畅一笑,两颊的褶痕印的更深了,耐心地拉着我念叨开来,“这两位可是我的老妯娌,老姐妹,与我们靖王府沾亲带故,不管将来情势如何,血脉是斩不断的,总少不得要来往的,你昨儿个见了,觉着这两府如何啊?”
原来如此,合着这是考我呢。我心中哀叹,嘴上已经开始半遮半掩地说了起来,“两府上均是孙媳妇的长辈,自然个顶个的好的。宁王府里最是热闹亲切,对孙媳妇也是颇多关照,尤其是四婶娘,为人直爽,很得大祖母喜爱呢。大伯母更是孝顺,亲自伺候大祖母病榻,都没有来得及与孙媳妇说上一星半点的。倒是有件事着实有趣,大祖母年岁大了,收了我拜访的帖子,竟然会忘记告诉大伯父和大伯母,大伯父连连赶回来招待殿下,唯恐招待不周,脸色不善呢。”
说到这里,我凤目翕动,小心翼翼地瞥向祖母,继续道,“至于黎王府么,就清净许多,只是似乎过于冷清了一些,不过,想来,黎王妃是习惯了的,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噗嗤一声,祖母神色意趣地笑了起来,孩子气地弹了弹我的额头,“你这丫头,说这么隐晦做什,还怕祖母告发你不成?”
“不是,不是。”我一边捂着额头,一边锁眉急忙解释,“到底是长辈,有些话孙媳妇实在开不了口。”
也罢。祖母看我憨直,更加放柔了语气,谆谆而言,“你这话说的也是大差不差。宁王府这爵位最终花落谁家还未必呢,自然要巴结着我们靖王府,他们家水深着呢。那黎王府一向谨小慎微,雨下大了都能怕房子塌了,没什好说的,也没什好指望的。”
“是。”我听她说的直白,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两府上的人情交际如何尺度,孙媳妇会拿捏住,只是还要请祖母教导。”
她赞赏地两眼放光,“你能明白便好。”
晚上,待到墨誉下衙,用过了晚膳,两人都并肩坐到了被褥里,也没有看到阮文婧的人影,我这才稍稍放心。不是我矫情,虽然知道两人名义上是兄妹,可看到阮文婧冲着墨誉腻歪,我心里就像数以万计的蚂蚁在爬,挠烧的厉害。
“二哥哥。”我娇弱地唤了一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