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山风吹过,带走了他们一身的疲惫。
临近离别的时候,总是让人黯然神伤,四人安坐于长凳上,一时无言。
齐阳在一脸陶醉地接受了凉风的洗礼后,率先打破了沉默。
“天下无有不散筵席,我们不必感伤,但须说说之后的打算。”
齐阳坐在长凳上,把腿蹬直,在长凳的支撑下舒展了一下身躯,然后继续道“作为提议人,就由我先讲。”
“咱们四个中,以我年纪最长,但武学天资一般,我也有自知之明,之后的历练应该也难以取得什么大的成就,一切随缘。但有一件事最为重要,自然作为我离开后的第一件事,我要娶周倩,因为我俩的家都在南境,而且相离不远,所以我回家后便要先向父母说明此事,然后去提亲。”
听到齐阳说的信誓旦旦,周倩并未回复,但仍不难看出她脸上的期待表情。
“相信过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喝到喜酒。”
要说这两人,算是门当户对。齐阳是南境宛城太守的次子,太守是大周的一种文职,主要掌管着一方百姓的生活,上到税收,住房,下到医疗,救济,算是实际上的城镇管理者。
大周境内,除了分封的四个王爷是大权独揽外,所附属的城镇都是既有驻军将军,也有太守,分权而治,不分主次。
瑶琴嬉笑着插嘴道“你还没问我们周倩同不同意呢,或许你是一厢情愿。”
“问题不大,若到时她不愿意,我就半夜将她劫走。”齐阳坏笑着看向周倩。
“你敢!”周倩嗔怒道。
“不敢不敢,我们言归正传,该你了,林夜,嘴皮子不练是不行的,要不然之后怎么娶媳妇儿。”
周倩跟瑶琴都被逗乐了。
林夜本来在长凳上坐的好好的,听了齐阳这话,差点没坐稳,赤裸裸的嘲讽。
林夜在长凳上换了个姿势,继续坐好。
“我之后要先回中都,因为义兄在外打仗,我只好先在中都谋个一官半职,一来可以照顾我义父,二来方便历练,可以经常回门派,学习其他武学,历练的目的说白了就是钱跟声望,为了之后的武学之路,我也必须开始追求这些了。”
瑶琴转过头,颇为认真地看着林夜。
“听你的口气,似乎追求名利不是你本愿?”
“自然不是,做人不能忘本,我本就是一届草民,衣食尚足,生活虽不富裕,但平静安乐。若不是发生重大变故,我想我会在青山镇待一辈子,根本没有机会来到富丽堂皇的中都。”
“而今天下动荡,内有奸佞,外有强敌,身为男儿,岂能追名逐利,若不是不懂军事,武力尚浅,我早赶往前线,杀敌建功了。”
林夜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当初的青山镇一战始终是他心中的痛,当初虽给了希夷兵一个惨痛的教训,但那远远不够,若不能拥有强大的军队,不能形成足够的威慑,一切平静都是假象,其下必然暗流涌动。
“哈哈,跟林师弟相比,我惭愧的很啊。”齐阳略带玩笑的自嘲了一句,然后看向瑶琴跟周倩。
“该你俩了。”
“你不是都替我说过了么?”
“对昂,那这就算你答应了,这个是大事。”
谈及这个问题并未使周倩带羞,她反而大方的提前邀请了瑶琴和林夜,让他们到时候无论离得多远都得来。
夜琴两人爽快答应。
最后轮到瑶琴,她只是说之后要回西境,至于之后的打算,暂时还没有。
林夜不知不觉的盯着瑶琴,倒并不全是为了她今天的盛装。
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林夜自认为他跟瑶琴的关系已经很不错,算的上好朋友,或许还有些别的意思,他现在已经开始纠结,到底要不要将玄铁令的事情告诉瑶琴,到底该不该相信那个神秘人。
那神秘人应该就是四位统领之一,但他将自己的玄铁令拿走又是为了什么?还有那本《再东征》,到底是不是跟亦天盟有关,是不是跟西境王的宝藏有关?
满脑子的疑问使得林夜十分苦恼。而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人,上官云,上官云肯定知道真相。
但林夜转头一想,神秘人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不可能是为了图谋什么,因为他自己压根就没拥有什么。
瑶琴远处轻轻一掌,掌风虽弱但不似夏风,附带着冰冷的内力,将沉思中的林夜吹醒。
林夜感受了寒风,这才回过神,发现了攻击源头。
“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攻击我?”
“没事,帮你解暑。”
“我刚才是走神了并不是盯着你看。”
“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
林夜无力反驳。
“无妨,反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你都看不到本姑娘了,让你多看几眼吧。”
“那我多谢您了。”
林夜一脸无奈,只得认怂。
四人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这场盛装夜谈。
如往常一样,五人依旧是在前院练功,齐阳和周倩在昨日经过细心的教导后,都进步了不少。
林夜跟瑶琴没有再次对战,而是都选择了继续修习第二阶段,掌门亲自指点的机会决不能放过,就算是只剩一天。
练功完毕后,林夜喊上瑶琴,去了山门右边的栈道,挨个跟长老们道别。
林夜在平时修习的时候就经常跑这边,因为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师傅,五位长老都对他有过指教,自然要挨个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