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华拉动着傀儡丝,乌龟状的傀儡背部张开一个小缝,她悄mī_mī地窥视着外面,暗器如雨,遍地横尸,惨叫连连,她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酒也醒了。
她从缝隙间伸出手臂,拔下一根傀儡上的银针,放在鼻前嗅了嗅,吓得赶紧扔了出去。
毒机关?这下恐怕难回傀儡堂了!老天保佑,自己可千万别死在这啊!还有那么多山珍海味碰都没碰过呢!
她思索了片刻,索性在龟背中躺好,傀儡的背部合紧,飞速爬出人群,其快速一度让百机门叛乱者认为那是一只巨大的蟑螂。
龟状傀儡有一个缺点,那便是使用者不知道自己“爬”到哪了,南月华只觉得自己离开了地面,紧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傀儡从一个小山坡滚了下去。
密闭的黑暗中,她感受到脸上有液体流下,忙用手抹了一把,浓浓的血腥味吓得她险些哭出声来。
完了完了,脑袋撞破了,这下恐怕真的要死了......
不过,刚刚美餐一顿,现在死倒也不愧......
她平静下来,拉开傀儡背部,艰难地从里面爬了出来,鲜血从她的鼻中滴落。
嗯?她两手在自己的头上摸来摸去,并没有任何伤口。
什么嘛!原来是流鼻血了,就知道本姑娘命大,她站在原地哈哈大笑,从鼻内流入口中的血又呛得她猛咳一阵。
南月华转向自己的傀儡,她一脚踹在乌龟的壳上,硕大的龟形傀儡立刻变成了手掌一般大的木质小龟,她将那小物件塞入袖中。
也不知道老哥现在怎么样了,她将抓钩甩向坡顶,一点点爬了上去。
此处距天机阁隔着一大片树林,原来自己慌张中竟跑了这么远,她不禁自嘲起来,远处的杀声犹在回荡,她的身影渐渐消失。
远远地看到自己老哥和时迁并肩战斗,她松了口气,却并不上前,万一把自己伤到了,那可得不偿失。
看来是百机门内部的叛乱,南月华解除了遁形术躲在树上,百机门和傀儡堂的弟子似乎已陷入绝境,他们一步一退,身后便是伤痕累累的天机阁。
糟了,要是他们上了天机阁,岂不就看到自己的“罪行”了吗,南月华差点伸出手阻拦,但转念一想,似乎这种时候也没人猜得到是她做的。
见到南茫寻已经上了天机阁,她便又施展遁形术,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走到升降台上。
眼见时迁拉着一绿袍老者跑来,南月华往最角落挪动,给几人留出大片位置,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她却是怎么也没想到。
时迁被自己人暗算,捂着腹部跪下,她本能地跑下来,那绿袍老者扔出几只飞镖。
糟了!她一个下滑,将时迁带走,剧烈的冲击将二人震飞,而半空中却不见时迁的身影,浓烟散尽,地上仅留下两道翻滚的印子和几点血迹。
南月华搂着时迁蹒跚着步子穿过人群,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被发现了,却终究还是安全地进入了不远处的树林。
她再也无法支撑遁形术,同时迁一起瘫倒在一棵树旁。
南月华的左臂在刚刚的爆炸中被灼伤,她疼得直流眼泪,手忙脚乱地撕下裙上的轻纱,给自己做了个不成形的包扎。
时迁虚弱地睁着眼,他几次欲抬手却都颤抖着落下。
“小姑娘...帮我个忙...我这衣襟里...有个小瓶子...”时迁大口地喘气:“帮我拿出来...解药...咳咳咳...”
南月华闻言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口,费这么大代价救出来的人要是这么死了她可受不住。
她在时迁胸口一阵摸索,掏出一只小瓶,她左臂疼得动弹不得,便用嘴将瓶塞咬下,把瓶中的药粉一股脑灌入时迁口中。
那毒匕也不知掉在了哪,时迁吃罢解药,捂着伤口合眼靠坐在树旁,再没有动静。
“喂!喂!你这老头不会死了吧?”南月华慌张起来,见时迁没有回应,她又连着给了他好几个巴掌。
“诶诶诶...对老头子尊重点啊,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这么折腾。”时迁睁眼缓缓地说:“待我修养片刻,就先离开此处,那帮人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追来。”
“啊?你还能走得动?”南月华扶着树站起来。
“那药粉中包含数十种解毒药和止血剂,”时迁背靠着树双脚不停地蹬着一点点把自己撑起来:“我一直待在身边,就为了防备这种情况,只是从未料到木语会是...”
时迁说的话南月华一丝都没听进去,她用铁钩将自己拉到树上,望向天机阁,只见其下的叛乱者不断地往上面射出火箭,大半为木结构的天机阁已经局部燃起熊熊火焰。
“糟了,我哥还在上面,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成烤人肉啊!”南月华忽然想起来南茫寻来前在百机门外安排了三百名傀儡堂弟子,忙向下叫道:“喂!老头,我们去你们门口那个什么竹林,有增援在那!”
“嗯,我已派...!?!!!”时迁话为说完,便被一只巨大的木龟包裹起来,一片黑暗中,他用手敲打着木壁。
“别吵老头!”南月华操纵着傀儡丝:“你站起来都难,让你自己走岂不是拖后腿嘛?乖乖躺在里面,我带你走。”
“嗯...”时迁安静下来,就是这里面怪像口棺材的,当然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开始整理思绪。
木龟爬行了一阵,忽然停下来,外面传来拔剑的声音。
时迁暗道不妙,从内部拉开龟背,坐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