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目瞪口呆,浑身石化,心中冒出一个惊慌的声音,跑,赶紧跑!言妃竟敢强行往陛下嘴里塞东西!简直找死!陛下一发怒,她也得受连累!
墨书没有迟疑,一溜烟跑到了帐篷外,在外头候着的流思和浅落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面面相觑,满是疑惑。
帐内,言一色见墨书那个反应,也意识到了,她好像……做了什么触怒大暴君的事。
意识到归意识到,面对不发一言、气息危险的迟聿,她还是相当镇定。
又揪了一块鸳鸯卷,正要放进嘴里尝尝,看看这味道和她的那两份有什么不一样。
迟聿暗红眼眸眯起,起身闪电般伸手,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硬如铁钳,她手一阵麻疼,手指一颤,鸳鸯卷掉落在地。
迟聿站在言一色面前,因为抓她手腕的姿势,两人距离极近,一个垂头俯视,一个仰头冷视,但言一色嘴角还是浅笑弧度,良心建议,“陛下,你有话要说?别急,先把东西咽下去啊?或者……你吐出来也行。”
迟聿眉目不动,看着不见怒意,可离她极近的言一色却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凶恶恐怖,如有实质,仿佛一个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任何活物在他面前都像一只蚂蚁,他一抬脚就能踩死。
迟聿这般过激的反应突如其来,言一色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没有害怕,只留疑虑。
她在琢磨,小小一块鸳鸯卷就能让他举止失常,那要是让他吃的更多,是不是就能严重影响到他了!
言一色心下一喜,为这种可能雀跃,这算大暴君的弱点吧?真是奇特,就像她晕音律一样奇特。
迟聿在嘴里被塞东西的霎那,心情暴虐,想杀人!
但这股冲动在对上言一色的脸时,奇迹般地遏止住了,在看到她茫然怔愣的神色时,压下去一半,后来又看到她眼神变为探究时,彻底压下去了。
他的情绪冷静之快,远超他的想象。
言一色的心思没有瞒过他的眼,以为是找到了他的弱点?
迟聿心中冷嘲一声,若无其事地松开了钳制言一色手腕的大掌,雪白肌肤上一圈深重的红痕,清晰刺眼。
“没有下次!再随意碰孤,孤剁了你的手!”
迟聿神色阴冷地张口,好似他方才之所以失态,是因为言一色举动中的冒犯,而不是某个甜点。
言一色惊诧于,煞气值满点的迟聿竟然没有爆发,还有,他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欲盖弥彰!
她冒犯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更何况他们第二次见面的那夜,她还抱过他呢,都没见他这么大的反应!
言一色若有所思。
迟聿不想再看她那张陷入沉思中的脸,说不定她真能琢磨出什么来。
他暗红的眼底倏然翻卷起浓黑的云雾,用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抬手,一记手刀劈在了言一色脖颈上。
言一色当然避不开,一痛一晕,身子软软倒下,迟聿单手抱住她,扛在肩上,走到里间的贵妃榻上,轻轻放下。
……
墨书躲在三丈远外观察良久,但迟聿和言一色所在的帐篷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候在帐篷外的流思和浅落也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里头很安静,可能是陛下在言妃的尖叫没出口时就已经杀死了她,但这么久了,陛下自己怎么也没出来?
墨书实在好奇,忍不住悄悄靠近迟聿所在的帐篷,浅落和流思见到她,也是一脸好奇,“墨书姑娘,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墨书脸一沉,正要反驳,就见帐帘被掀开,一身冷意的迟聿走了出来。
“墨书,将里头的东西收了。”
“是,陛下!”
迟聿走远,墨书一脸傻愣,不敢置信他家陛下身上的气息竟然算得上平和,当然,依旧是让人很有压力的气势,但……比起她想象中的程度,简直不值一提!
“墨书姑娘,要不要帮忙?”
浅落出声提醒,墨书瞬间回过神来,“不用。”
她先进去看看情况。
里头并不见人,也不见尸体,更闻不到血腥味,墨书心中万分疑惑,运转内力,五感敏锐度成倍放大,忽地,她听见了呼吸声。
墨书循着声音走过去,就见言一色好好地躺在榻上,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看样子,只是晕过去了。
墨书魂不守舍地收拾好给迟聿做的鸳鸯卷,晕晕乎乎地走出了帐篷,满脑袋疑问。
她不在的时候,陛下和言妃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结果是相安无事?陛下最厌恶的就是吃东西,更何况言妃贸然塞他食物!陛下哪怕发脾气,将此处夷为平地,她都不觉得夸张!
到底为什么?
……
言一色一晕就晕到了天黑,等她醒来睁眼的时候,流思那张俏丽清冷的脸适时凑过来,微微一笑,“娘娘你醒了!”
言一色摸着还有些痛的脖子坐起身,扫视一眼四周明亮的烛火,闷声问,“天黑了?”
“是啊,晚膳的点都过了,放在宫里,娘娘这会儿都上床安寝了。”
言一色一听,迷蒙的脑子霎时清醒,这么晚了?
回想起迟聿劈晕她的事,言一色扶额想了想,分析出一种可能,他怕是恼羞成怒了,所以才打晕了她!求个眼不见不净!
“娘娘,过来用晚膳罢。”
言一色伸伸懒腰走过去,落座,视线在面前的吃食上一扫,只闻飘来的气味,就知不是墨书做的!
她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