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聿自从食髓知味后,就再难忍受孤枕难眠的残忍折磨,他原以为万事开头难,之后就能过上愉快的日子,但没想到,真正难的却是以、后!
这一夜,他再次被言一色拒之门外。
他抬头望着孤零零的清月,冰冷空寂的心头,浮现几抹惆怅愁绪,不由认真反省,他在那次机会的时候,表现太过火,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迟聿一动不动,吹了一个时辰的夜风后,见言一色压根没有出来关怀他的迹象,转头留恋地看了一眼门窗,抬脚走了。
他还有事要忙,忙她的事。
……
殿内,言一色正抱着兔兔玩耍,为它打扮,手边放着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里面装着许多用来绑发的头绳。
兔兔在言一色腿上很乖,任凭自己全身的茸茸毛,被她扎成一个个小啾啾,粗略一看,不下二十个。
言燕在旁边一直憋笑,几次蠢蠢欲动,也想上手,却每次都被兔兔用眼神“杀”回来。
它只允许迟聿和言一色碰,别人都不行!
言一色拿了一条红色的头绳,继续为兔兔扎小啾啾,蓦地,她察觉到迟聿的气息走远,扎好手上这一个后,抱着兔兔站起身,走到窗前,探头朝外看了看,发现人果然不在了。
幸好识趣,没有在她门外等一夜,否则她就要头大了,不让他进来吧,她不忍心,让他进来吧,她恐怕就要“伤心”了!
这样正好,不用让她为难。
言一色开心地笑了下,剔透的水眸中,仿佛有揉碎的星光盈盈闪耀,能照进时光深处。
她收回视线,关上了窗户,走回软榻上,兔兔有些困倦了,金色眼睛眨啊眨,很快眨不动了,沉沉闭上。
言一色宠溺地看了它一眼,走到独属于它的小房间里,轻轻放进小窝里。
再走回来的时候,就见言燕一脸欲言又止,她歪进软榻中,拿过一个香喷喷的软枕抱着,冲言燕一扬眉,嗓音清脆道,“有什么就说罢,这里没外人,不用顾忌。”
言燕点头,兴冲冲道,“家主已经来京了,叫我问问娘娘,何时能见一面?”
言一色闻言大惊,第一反应是,三日这么快就过去了?仔细一想,确实。
而她竟然心大的忘了此事!
言一色也不知说自己什么好,日子太安逸,记性都变差了。
她抿了抿唇,笑眯眯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我会去大将军府一趟!他明天若抽不开身也没关系,左右我打算住上几天!尽尽孝道!”
言燕惊呼,神情浮夸,“仙女,你不踏进大将军府的门,就是尽孝道啦!”
言一色笑哼了一声,故作生气地睨她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唇角顽劣的笑容一个比一个大。
少顷,言燕的表情忽然一收,一本正经道,“娘娘,明天好像是言二小姐的生辰,因为大婚在即,所以不准备大办,只打算一家人过。”
言一色一愣,言语生辰,不也就是言轻生辰吗?就在明天,这么巧?
看来是天意让她过去给他们添堵啊!哈哈哈!
“一家人?是不是也包括你们家主这个准女婿?”
言燕迟疑道,“家主未曾提及,但既然娘娘约在明日的大将军府,他一定会去。”
言一色颔首。
“娘娘先睡,我去给家主飞鸽传书。”
言燕说完,几个大步走出去了。
言一色拿下软枕,走到床边,钻进了早已经铺好的床。
她躺在枕头上,拉过薄被盖住自己,想着明日若告诉迟聿,她准备在大将军府住几日,会是个什么反应,又该怎么哄。
她想着想着,意识渐渐模糊,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
翌日,迟聿整理妥当,走进蒙蒙亮的天色,有步辇,但他基本不用,陈忠保持着距离跟在他身后,幸而老胳膊老腿尚且好使。
行至勤政殿外,迟聿脚步一顿,瞧见倚在汉白玉栏杆上的妃色身影,精致凉薄的凤眸陡然一眯。
陈忠诧异迟聿突然停下,抬眼一看,发现了不远处的言一色,会心一笑,心中了然。
他悄然转了目光去看迟聿,本以为迟聿眼中会有一丝喜色,结果却见他冷沉着一张脸,霎时吓得收回了目光。
迟聿见到言一色出现,自然是高兴的,但问题是,她出现的这个时辰、此处地方,不正常!
因为,按照她的规律作息,她此刻应该正在床上睡懒觉!
言一色的异常很显然有古怪,迟聿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直觉——准没好事!
迟聿伫立的短暂功夫,闲着无聊、目光四处洒的言一色,终于洒到了他。
她蓦然扬起笑脸,艳若桃李,朝他挥了挥手。
然后,迟聿的腿仿佛不停使唤般,将他带到了言一色面前。
------题外话------
有三更,十一点以后哈yn__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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