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一脸懵逼,她用全力去感受迟聿的气息,发现一无所获。
她深吸一口气,心里觉得哪里怪怪的,两手托腮撑在桌上,少顷,闭了闭眼,将一张脸迈进掌心中。
外头的言成没走远,在听墙角,觉得迟聿有种单方面吵架的意思,情绪有些失控,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兴致勃勃地期待着里面的动静,可等了许久,都没听见谁的声音再传出来,疑惑了。
他转身,打算靠近门前,去偷偷瞄一眼,才走了一步,突然发现,本该在他脚边不远的兔兔不见了!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揉揉眼睛,又急忙四下逡巡,确定兔兔真的不见了!
言成慌了下,想到动不动就使用暴力血腥手段的迟聿,更慌了,兔兔是和他前后脚一起出来,结果他好好的,兔兔却不见了,他可别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怪罪在自己头上!
言成再不迟疑,一阵风似的冲了进去,站定后,正要嚷嚷,却发现房内没了迟聿的身影!
他扭头左看右看,四处瞎找。
言一色单手支着下巴,另一手在桌案上轻点着,懒散地瞥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开口,“干什么呢?”
“你男人跑哪儿去了?”
言成直接发问!
言一色叹了口气,“唉!不知道啊!我要知道就去找了。”
与其漫无目的瞎转,还不如在这儿等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言成惊疑不定,又忙道,“兔兔也不见了!”
言一色闻言一愣,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应该不是被他主子带走,就是它主动跟上去了!不用担心!”
她说着,想起上官盈被杀还没善后的正事来,话锋一转,将事情始末简要告知了言成。
言成将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三抛诸脑后,注意力放在了言一色所说的事上。
“你去盯着春禅寺那边的动静。”
言成正要应下,就见言一色摆摆手,改口道,“还是我自己去!”
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又是在古涛的地盘上,只怕到处都有危险,春禅寺那边尤甚,让言成去盯梢太冒险了,上官盈背后会幻术的人绝不知蒙砚一个,不懂幻术的人碰上这种招数,吃亏吃大发了。
还是她自己去。
让言成在这儿等迟聿!
言成不懂言一色为什么突然改主意,但他知道自己只要听令就好。
言一色沉吟片刻,嘱咐道,“这家酒楼可能也不安全了,你在暗处等着,若碰见陛下过来,你告诉他一下……”
言一色说着,话音突然顿住,往门外瞄了一眼,莞尔一笑,“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人倒来了。”
言成很快也察觉到了什么,他心神一凛,走到言一色身侧,选了个最佳的保护位置,挺直脊背站好,严阵以待。
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一会儿,古涛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房门口,扫视一遍里头的陈设和人,他沉着脸,步伐沉稳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吴掌柜。
言一色似笑非笑,睨着古涛,拖长了语调,“古城主,真巧啊。”
古涛阴鹜的眼中浮现冷笑,在她对面坐下,吴掌柜麻利地上前,将桌上收拾干净,退了下去,送热茶的伙计正好到来,无缝衔接,恭恭敬敬为古涛上了一盏茶。
古涛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从杯盖捋着茶水的袅袅热气,晾着言一色。
言一色笑了笑,眉目狡黠,不动声色地给了言成一个眼神暗示。
言成心领神会,再加上自由发挥,瞅准古涛正要喝的空隙,刻意打了个打喷嚏,“啊切——”
唾沫星子混合着鼻涕水,喷到了他那一杯值十两的茶水中。
古涛饮茶的动作硬生生顿住,心中暴怒,手上茶盏猛然如闪电般,连杯带水,朝言成脸上砸去!
言成伸手挡在了脸前,一层金芒闪现,犹如离弦之箭的茶盏撞在其上,就像砸中了一面墙,以卵击石般,前者碎裂,后者毫发无伤。
言一色有节奏地拍了两下手,笑着赞赏道,“不错,好功夫!”
古涛脸色黑沉,好似能滴出水来。
他眼神锐利如刀,盯着言一色,“言妃娘娘不仅自己深藏不露,就连身边都是卧虎藏龙,本城主佩服!只是树大招风,你可要小心了!莫要今日笑,明日哭!到时,本城主一定为你好好收尸!”
言一色耸了下肩,两手一摊,“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先安心为上官盈收尸罢!”
古涛闻言,神情突然古怪起来,嘴角笑意嘲讽,“你如何知道她死了?”
言一色心下一动,揣测着他可能要在上官盈的死上耍花样,笑容灿烂,慢条斯理开口,“人是我杀的,我如何不知?难道古城主还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事不成?”
古涛哼笑一声,眼睛冷血阴沉,一错不错地盯着言一色。
一片无言静默中,似有某种寒气自人脚底窜起。
言成已然明白了什么。
言一色早已猜到,心下琢磨着古涛要搞什么名堂,将信将疑开口,“看古城主欲言又止的样子,莫非被我言中了!”
古涛不答反问,“哦?你竟然轻易相信别人看来天方夜谭之事?”
言一色歪头一笑,笑意像一层薄薄的光雾,让人捉摸不透她的真实情绪,“古城主,问你个问题……上官盈既然起死回生了,想必已经告诉过你,她被我杀害的所有细节了罢!”
古涛冷声道,“试探本城主?本城主只告诉你……南家傀儡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