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裳在古涛的再三安慰下,扭扭捏捏地离开了书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古涛没有再回房休息,而是在书房眯了两个时辰,便起身收拾妥当,带着几个人秘密出府,在天地间还笼罩着迷蒙暗色的时候,出发去了佛山春禅寺。
待他纵马疾驰,上山进寺,来到上官盈所住的“无名”宫时,天刚蒙蒙亮,也正是上官盈清早礼佛的时候。
佛堂内,上官盈才上完香,正要在蒲团上跪下时,刘嬷嬷却突然门外进来,在她耳边通禀了古涛的来访。
上官盈神色不动,大有不予理会的样子,在佛像前恭恭敬敬跪下,“请城主稍等。”
刘嬷嬷眉头一皱,叹了口气,斟酌一番用词,温声道,“夫人,城主怕是等不得,因为他若能等,就不会挑一大清早这个时候来。”
上官盈目光一动,倒是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将在胸前合起的双手放下,示意她扶自己起来,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佛堂。
……
佛堂后面的花园内。
一角凉亭里,四周垂挂着挡风之物,古涛与上官盈坐在精心布置过的舒适桌椅前,面前一个圆桌上,放着茶壶、茶杯和几盘瓜果点心。
上官盈因古涛打扰了自己的礼佛,有些不悦,所以没那个心情与他兜圈子说话,干脆问道,“古城主一大早找过来,想必有要事与我相商。”
古涛见到她后,倒是没有了任何急切之意,慢慢品着手中的龙井茶,姿态闲适。
在上官盈手中佛珠明显转快的时候,他终于放下了茶盏,深邃偏黑的脸庞上,眉眼深沉,让人捉摸不透,嘴角挂着没有情绪的笑,“今日似乎是盈夫人带着神女一起斋戒的日子。”
上官盈听出了点儿不对劲,反问道,“你难道想说今年的神女‘云中仙’有问题?但之前你复评时,并未告诉我此人不可用。”
每年的山神祭神女,表面上看起来都是上官盈选定,但其实最后还要过古涛这一关,也就是说,言一色被选为神女,古涛是同意了的。
面对上官盈掩饰得很好的躁意和质疑,古涛也懒得解释,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上官盈内心冒出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城主也是昨夜才得来的消息——她是您‘好’儿子的女人言轻。”
上官盈心下惊骇,神情僵硬,手上的佛珠险些掉下去。
她脑中一瞬间想了许多,好半晌才从混乱中冷静下来,盯着古涛的眼睛中迸射出某种不正常的兴奋光彩,两个字似乎从齿缝间挤出,“当真?”
古涛笑得耐人寻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事要想证实也简单——将她拿下,看看她脸上的人皮,是真是假。”
上官盈收敛了脸上失态的神情,但内心的狂喜险些压制不住!
她脑海深处,疯狂闪过找人轮了“云中仙”报复迟聿的画面,血液沸腾,大快人心,仿佛她的幻想,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了现实一般,完全忽略了“云中仙”万一不是迟聿女人的可能!
“你不要让她有跟暴君见面的机会……至于原因,你心中也应当清楚。”
古涛语气没有起伏,嘱咐了一句,上官盈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她极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手指死死扣着佛珠,一些木屑进入了指甲中而不自知。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盈因狂喜而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如常。
上官盈放下手上佛珠,端起面前的一盏茶,喝了几口。
古涛将她的所有反应看尽眼底,见她眼下已经回归理智,沉声道,“如何处理‘云中仙’这个人,你似乎已经有了想法……容本城主提醒一句,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一旦出手就要一击必中!否则,非但没成功,还会引起‘云中仙’的警惕和反击,若再被暴君察觉到了什么……就算是一手好牌,被打烂了。”
上官盈眼神清明慈悲,脸上露出一个亲切的笑,浑身散发着宽厚和蔼的气息,也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自信笃定道,“此事你交给我。”
古涛看着她的目光,陡然深邃起来,耳边又响起她的声音,“她来荒月做什么?总不会就是冲着山神祭神女的名头来。”
“无可奉告。”
古涛诚恳开口,又接着道,“本城主也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盈夫人若是有办法将她控制住,审讯一番,这些疑惑肯定不难解开……”
上官盈沉默。
“但本城主倒是知道一点,她千方百计成为神女,是为了山神祭那日,进入禁地,将其中的蚀心草带回荒灭区药府移植。”
上官盈听到“禁地”、“蚀心草”的词眼,忽然诡异一笑。
古涛视线捕捉到了,眼中划过异样,并不急着探究,只接着道,“药府蚀心草药田被大面积毁坏,罪魁祸首虽然不是她,但也是她手下人,她身为主子难辞其咎!成为神女入禁地取得蚀心草的事,是荒驰提出,她似是急于坐稳三魔尊的身份,于是答应下来。”
上官盈不甚在意地回应了一句,“原来如此。”
古涛眸色一沉,笑容有些冷厉,“提到禁地,盈夫人的心情,好像不同寻常。”
上官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讳莫如深。
古涛皱起眉,明知故问,“怎么,不好说,还是不能说?”
上官盈一时未答,古涛话锋一转,“盈夫人,本城主要知道你对‘云中仙’的打算,如此才能放心,否则……本城主会插手,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