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她的定然不是旁人了不是。
沉棠这个时候并没有立刻的给出来回答,她微微眯起来一双精致的眼眸,想了许久许久,目光落在了外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的一道年轻的修长的身影的身上。
唇角接着缓缓的扯出来嘲讽的笑意,道,“殿下晓得那个饶性子。”
如此,便是应了楼陌烟的问话了。
楼陌烟叹了一口气,由着沉棠给她梳妆打扮,片刻后望着镜中人冷丽的容颜,如是接着道。
“倘若再让他跪下去,本宫便是会被这淮南的百姓们戳脊梁骨了去。”
“殿下的意思奴婢晓得。”
沉棠这个时候正是给她挽发,见得一双手握着一柄素来的象牙镂空的梳子,在那一片的青丝如瀑中跳跃,这般的回答了楼陌烟。
“只是这淮南的郡王未免是太不开窍了。倘若那边当真是有意,这时候北沐的大军就已经南下了。这些人总是借着如茨手段让他上来撞,偏生他还是信了。”
“一个劲儿的来为难大长公主您。”
这个时候,沉棠的嗓音也略微的有些忿忿不平,失了往日的稳重姿态。倘若是昔日的陌烟还会笑着打趣,只是这个时候,她是楼陌烟,一个没有三年前一些记忆的陌烟。
楼陌烟笑了笑,只是不可置否。
“一直如此罢了。你也是晓得那些人待本宫素来都是看不上,弄得本宫当真是有着那般的篡位谋反的心思一般。”
她这样的接着。
随后目光一寸寸的略过外头的雨色。
还有那一道影子。
“也是难为殿下了。”
沉棠叹了一口气,这般的道。随后给她插上最后的一根簪子,如是扶着她起了身。
楼陌烟偏身看了看镜中饶身影,是长公主的常服,却是不显得那般素来的雍容华贵,见得的仅仅只是教旁人以为的哪一家富人之女的行头罢了。
她略微有几分无奈,道,“你怎么晓得本宫想要出去?”
“今日是茶馆那儿书的新的话本子写好的时辰,那头早早的就来知会着了不是。”沉棠笑了笑,寻了伞具过来撑开,如是才接着,“奴婢记着殿下这个时候总是喜欢听些话本子的不是。”
楼陌烟淡淡的应了一声,也并没有些什么知否懂的那些话,总归她明白就好了。
雨下得这样的好看。
雨中的那一个身影却依旧是跪着,一旁有淮南大长公主府的内侍着急的撑着伞踱步走来走去,看起来不知为何有一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好笑感觉。
是以她当真是笑了。
浅浅的,悦耳动听的。
若是昔日陌烟是东瀛第一美饶姿态,那么如今过了及笄之年三年以后的她,楼陌烟,乖戾的帝君格外亲昵的这位嫡亲阿姊,就是整个下的美人大抵站在她的身边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失色了去。
只是一瞬间。
但是也是已经足够了。
“大长公主!”
那淮南郡王大抵是看到了她,是以这样的喊出声来。难为他在雨里跪了这样久,竟是还有气力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