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醉得糊涂了。”
她不见得不喜欢这首诗,到底是他念着给她听,总归是喜欢的不是。
而当年,这“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情愫,便是那一段年少时光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最真实的写照了。
也难为陌烟不感觉到熟悉。
只是这个时候他到底是醉了。
“嗯。”
东方子珩并不觉得她说的没有道理,如是这般的应了。
随后想了想,道,“但是委实,同你念着那一首诗词,是我想做的。无论曾不曾糊涂,大抵我都是会如是这般的做。”
她冷丽容颜上有些浅浅的红,不晓得是这烛火委实太过于温暖,还是说因为旁的什么。她只是笑了笑,“是了,师兄说的是。”
现在的时辰大抵已经是亥时,不免得外头方才的热闹已经淡了许多许多,面前的人,似乎也有着略微的困倦一般。
他微微的蹙眉,却是道,“不要叫师兄了。”
陌烟愣了愣。
随后他说,“唤我的字。”
“不喜欢听你唤师兄。”
“…………”
陌烟哑然失笑。
她这个时候大概是知道了师兄口中所谓自己与旁人不同的酒后乱性究竟是如何的了。
果真,这性子委实同别人不一样。
虽然说平日里他也并不见得喜欢她唤他师兄的模样,但是总归她唤了,他也是应了。
无论如何东方子珩素来也并不介意这些,或许是觉着女儿家总是会羞涩,要点面子不是。是以他大概也只是开玩笑的模样如是说教她莫要唤师兄了。
而如今醉时,说出来的模样,自然而然是与彼时不同了不是。
很认真。
如同一个内向的孩童讨要长街上卖糖果的小摊主的模样。
她笑了笑,到底还是叹了一口气。
“醉了就早些休息罢。”
东方子珩摇了摇头,如是说,“虽说眼下时辰不早了,但是委实我不困的不是。”
“明日大抵就开始行军了,师兄万万不可如此的才是。”
陌烟这般的如是说,倘若是注意的话就会很明显的发现,她并不是因为其他的理由,而是在须弥盖章罢了。她道,“总归是不能再胡闹不是。”
“我没有胡闹。”
东方子珩如是说,虽然说那杯酒的的确确是有点问题的,否则也不会喝了教他自制力如此的差了去,做什么事都不随往日一般的模样。
但是他到底如今还是清醒的不是。
他隐隐约约的猜得出来,她似乎在瞒着自己什么,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她所隐瞒的那些,定然是可以知道的又很有趣的事情。
“胡闹的是你才是。如今夜色已晚,你又是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家,不是应该端坐在此执笔抄写佛经,而是早些沐浴歇息才对。”
他这般的说,看起来竟然有几分难得的严肃感觉,这是许多年前的,她记忆中的他的模样了。
那样遥远的记忆,如今在出现这样的模样的时候,她难得不如同当年一般的害怕。她或许是下意识的干了一件事——
伸出手。
揉了揉面前风姿绰约的少年郎君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