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殿内哭喊声不绝于耳,那些家伙似乎被打得很惨。端木昱儿终于翻过身来,只看到黑石塘的师徒几人被一根枯藤抽得遍体鳞伤。出手相助之人,一边抽还一边喊:“让你们欺负端木公子!让你们欺负端木公子!”
他的声音是刻意提着嗓子发出的,可不就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白秋忆吗?端木昱儿愣了,没想到会是这个家伙救自己。
也对,这个怪异的女公子对自己有意不是吗?
“端木公子,我把打你的人都收拾了,你……你还好吗?”
本来不好的,见到他那扭捏的样子,端木昱儿立刻就好了。他没事人一人站起来,有一种想要回到笼子里的冲动。
因为这个白秋忆的样貌,实在是太怪异了!
好像来这之前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脸上的脂粉厚得看不清楚原貌了,嘴唇跟流过血似的,眼睛周围涂了五颜六色,头上还插珠钗,妖里妖气的糟蹋了一身贵重的绫罗绸缎。
一看便知他不懂如何涂胭脂,却为了打扮成一个女子,煞费苦心,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端木昱儿不想理他,想去看看大师兄,却发现走不动了。
“对不起端木公子,你就这么讨厌秋忆吗?”他委屈地说道。他脚下的影子变成了一团盘根错节的藤蔓,将端木昱儿的影子牢牢地抓住了!
这是木属性的控影术,端木昱儿现在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滚开,别靠近我!”
又被端木公子吼了。白秋忆可怜兮兮地缩回身子,手指缠着发梢,像个姑娘家那样犹豫不决。
虽然为他所救,端木昱儿却一点感激的心情都没有,主要是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个真小人白继超,简直跟噩梦一样甩也甩不掉。
“你想干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把我定在这里又能怎样?”
“秋忆没想杀你……”
“你的声音,你的声音足够将我杀上一千遍了!麻烦你正常说话行不行?”
“端木公子不喜欢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女孩子吗?你不是就不要假装是!滚!”
“端木公子……你要我干什么都行,请不要赶我走,呜呜……”这一次他没有提着嗓子说话,是男子的声线。
“干什么都行?那你放了我呀!”
“爹爹说,你不能乱跑,跑了,秋忆嫁不出去了。”这一句又变成了女声。
端木昱儿心里骂开了:好你个糟老头白继超!你就是这样控制自己的儿子的,竟然用我来当诱饵,我欠你们白家的吗?
既然白秋忆没有老子教,端木昱儿决定好好跟他解释解释。
“白秋忆你听好了,我认认真真地告诉你……”
端木昱儿突然不吼了,白秋忆喜欢他这个态度,当下开心地笑起来,等着他说后半句。
“昱儿,人家喜欢你,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呀!”冷殿的那边传来了梁咏怀的声音,他在那里听了半天,也是颇感无奈。
二师兄这一提醒,端木昱儿原本想打击白秋忆的话突然就堵了回去。
对呀,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虽然卑鄙了点,但何尝不是一种希望呢?
*
蜀山天门现在是一团糟,数百外来人涌进来,将神圣的青铜宫殿当成了喧闹的街市,践踏欺辱天门之事时有发生。在这样一堆人中,有十几个穿戴斗篷的神秘女子,她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荒废已久的大殿之内。
那为首的宗主缓缓地穿梭其中,颇有深意地打量着。雕刻符文的宏伟柱子沾满灰尘,沉重的帷幔蛛网一大片一大片的。在大殿尽头石阶上,有一个尊位。应该是天门门主的尊位,依稀可见当日门主在上,众门人在下面俯首的一幕幕。
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里射出怨毒的光,恨不能将这一切化为灰烬。
*
梵沧海希望昆仑使者立刻着手调查五宗罪,将人证指出来。可他们迟迟未能展开,那些个大小宗门以夜深了为由,将什么事情都推到了明天。天门众弟子为了伺候这些人,心力交瘁,十几个门人聚集到北门,每个人都愤愤不平。
“四师兄,那个内鬼到底是谁?”师弟们纷纷问他,可他又如何得知,现场也没有集结全部的天门弟子。西门的女弟子还在全力以赴地炼丹,其余的也不全都在这里。
梵沧海一个个地看过去,他刚入门没多久,连东南西北四门的师弟都还没认全,想要从他们脸上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
唯有无奈地叹道:“明日便知了。这个内鬼他们是不会轻易交出来的。”
“他在这里吗?他还有那个胆子在这里?”
“不,师弟们,你们都错了。这个人胆子可是大得很。”他缓缓地走过去,仔仔细细地看过每个师弟的脸庞,一一询问他们的名字。
“我是东门的张艺。”
“我是南门的邓临。”
……
“我记得,你是南门的空松,对吧?”梵沧海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师弟面前,便是南门的空松。
“对,四师兄贵人多忘事,我是空松。”
“当初护送我出去寻找乳母的,便有你在其中,我一直都记得。”
空松点了点头,以示恭敬。
“二师兄心善,听说是他将你带入天门的?”
空松见他唯独盘问自己,赶忙跪了下去,表情十分惊恐:“四师兄,空松不是内鬼呀,我什么都没做……”
众师弟也是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