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锡在杨老头和阿雅悉心照料下,一日比一日好转,如今已可以自己吃饭了。
杨老头和阿雅虽然日子过的清贫,但祖孙俩都是知足常乐的心态,每天过得都很开心。
范锡自从蒙冤入狱之后,便再也没有笑过,如今见阿雅天真烂漫,每日都会因为见花开,见蝶舞而开心,范锡也会跟着笑起来。
“范大叔,你识得字,可不可以教我认字啊。爷爷只识得草药,却不识字。”阿雅从屋外跑来,头上戴自己扎的花环。
“可以啊,多认字多读书,才能……”范锡本想说多读书多识字,才能有出息,可他想到自己学富五车,哪里又出息了?
“范大叔,你怎么不说了?多识字多读书,才能怎样?”阿雅不解的问道。
范锡笑了笑,说道:“本想说才能成才有出息,可你一个女孩子又不要出仕,也无所谓成不成才,能看得懂书识得了字,日后不被人欺骗就行了。”
范锡摇摇头,收拾了那点自怨自艾的情绪,说道:“家里有纸笔吗?没有的话有那烧过的小树枝和木板也行。”
“我去拿木板和木炭。”说着阿雅跑到厨房从灶膛里扒拉出一根比较细长的木炭,又拿了块板子跑了回来:“范大叔给你。”
范锡接过木炭,在木板上写了起来,阿雅认认真真地看着,一笔一画都想要记住,等范锡写了模字,便将炭笔交还给阿雅:“这就是‘阿雅’两个字,你多写几遍就能记住了。”
阿雅接过笔看着范锡写的字苍劲有力,横竖有序,她也开始照葫芦画瓢,可是不管她怎么写,这字都是歪歪扭扭,原本在范锡手中如臂驱使的木炭在她手中却像个不听话的孩子,阿雅想写横,这手就不自觉的往下划,想画竖,这手却记起了刚才划的横。
“你这样不对,写字要手指用力,手腕灵活,胳膊不用使劲。”范锡说着在空中活动了下手腕:“就像这样,手腕一定要灵活。”
阿雅听着懵懵懂懂,只记得手指用力“啪”的一声,炭笔竟被她捏断了。
“别着急。你再去找一根木炭来,我带你感受一下运笔的力道。”范锡见那木炭断了无法再用,便让阿雅再去寻一根来。
阿雅又匆匆跑到厨房,在灶膛里扒拉出一根略粗一点的木炭跑了回来。
“阿雅过来,握笔要这么握,力道要适中,力道太重就是毛笔也会被捏断的,拿捏到正合适时候,手腕动,运笔,字就写出来了。”范锡把阿雅唤到身边,手把手的教她拿笔写字,这次这两个字倒是写出来的,可范锡一放开手,这炭笔又开始不听话起来。
“范大叔,这字也太难写了。”阿雅委屈的抱怨着。
“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字就需要勤勤恳恳的练,练得多了字也就好看了。”
“可我连字都写不出来,还怎么写好看啊?”
“那咱们这样,先从横竖学起,你先找准用力得点在学习后面的。”
阿雅练了很久,渐渐找到感觉,掌握好了拿笔的力度。
“范大叔,你看,我是不是写的好很多。”阿雅把手中的木板递给范锡看。
范锡有些出神,楞了一下,才笑着夸了阿雅。
阿雅看着范锡,皱着眉头,说道:“范大叔,你刚才是不是又想起不好的事情了?爷爷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若是每天都沉浸在过去的不开心中,那这个人一辈子也不会开心了。”
“对,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至少我现在还活着。”范锡低低的说道。
就这样,阿雅每日给范锡端饭递茶,范锡教她读书认字。有时候范锡会说些典籍故事教阿雅道理,阿雅也会从外面带回些山里特有的花儿果儿给范锡。
杨老头一辈子没进过学堂,对读书人很是敬重,如今范锡教阿雅读书写字,杨老头打心眼里是高兴的,从不觉得范锡是个废人,在家里白吃白住。
范锡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不用报仇不争名利,就在这青山绿水间,颐养天年也是不错的。
可每每看到自己残疾的双腿,每逢阴雨天双腿的刺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拜京城那个九五至尊所赐。虽然现在说要报仇,就如蚍蜉撼树,但他范锡已经没有什么别的牵挂了,要是有机会,他愿意用生命给那人致命一击。
“大叔你想什么呢?”
范锡想得出神,就连阿雅走近了都没察觉。
“没什么。阴天了吧,我觉得我这腿又开始疼了。”
阿雅背着手来到范锡床边:“看着是要下雨了。范大叔,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我哪能猜的到你想什么。”
“呐,每到要下雨的时候总见你皱着眉头,爷爷说你是腿有暗疾,我特地给你做了这个。”说完,阿雅把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一块棉布毯子,阿雅轻轻的把毯子盖在范锡腿上。
范锡摩挲着毯子,针脚并不是很平整,但却是阿雅一针一线缝出来。难怪最近阿雅来认字的时间越来越少,没写几个字就说有事要出去,原来是背着自己缝这个毯子去了。
“阿雅,谢谢你。”范锡由衷的感谢道。
“大叔不用客气,你教我读书写字,我这么笨,你也没嫌我烦,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以后不要做这些了,趁我伤好之前多来认几个字,等杨伯进城卖药的时候买几本书回来读。”
“那大叔,你伤好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