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虽如此,我一样谴了许鉴去保护。起初,我并不知道他与崇成侯的关系,只是一直以来的暗地查探,他总能施加帮助。
加上有功夫在身,我对他多少多些依重。皇后在冷宫短得只宿有一夜,却验证了一夜之间风云剧变的夙言。
或许多年来苦心孤诣,忍辱负重,牺牲幸福都是为了有昭一日集攒证据,满而爆发。
我恨,恨父母将我推入无尽且难以拒绝的深渊。
我却明知如此,还始终为了保护他们,保护何氏族人义无反顾着。
我恨,恨姑母,恨她让我成为她报复韦太妃的刽子手。
我却明知如此,却为发泄心头对杨妹妹骤变所产生的强烈愤懑与责怪,甘心为姑母所用。
我恨皇帝,他让他的皇后爱他,钟情于他,却做不到等同对她。
我恨景妹妹,恨她为何总是那么善良退缩。她也许一直自责或是会自栩,疏不知,她备好的掺了药的汤水,早在送到延惠宫前,灵妃便已去了。
我守在榻侧,自然挡下了顺公公的猜疑,造就了bi真的假像。
景妹妹打冷宫出来时,我知道十年来后廷最大毒瘤已被整割的再不成气候,往后,再不会有这般阴险狡诈的小人兴风做浪了。
我放心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皇后最后一次来看我,让我心情久未平静。
尚有隔阂,她终不肯唤一声姐姐。
听着她远去的脚步声,我泣落无音竟突然笑了:无妨,我有一封写给她的信件,她会原谅我吧,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皇后娘娘:
请接受我作为一名妃嫔对您的歉意。十年了,我未曾帮您料理好后廷诸事,以置您屡遭磨难,多次心伤。
茗儿,我还可以这样子唤你么?像儿时偶尔见面调皮的刮着你的小鼻子唤你茗儿。
你还是不愿叫我一声姐姐对么?
茗儿,我有多渴望再听你叫一声姐姐你知道么?但我不怪你,是我错在先。
那年,佟氏一掌,我又奚落,必让你伤透了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心,还痛么?
你是那么难得好心肠的慈悲人,上苍却偏要你遭受种种磨难。有意的,无心的,我总归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