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霈纶绵之恩,诞敷庆之赐。咨尔皇贵妃景氏,德才兼备,名门佳媛,诞钟粹美,含章秀出。赞之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持躬,树芳名于椒掖。人品贵重,性资敏慧,训彰礼则,幽闲表质。仰承皇太妃懿旨,旨册尔为中宫。钦此!”
后位已定,帝后同体。
而赤月身为泺国友邦,又兼是为王太后的兰秀大长公主,千里迢迢,再次遣使送来了厚礼,以贺自己皇兄大婚。
泺媛宫门庭若市,每日都是一样。我无事时也会想,如今,姐姐她是什么心情呢?
夏日荷花正是怒放的好时节,四园的竹园中,东南一隅有块小小荷花池。其实,不用来这里,单是华清池中的荷花,每到盛夏,都美的让你流连忘返。
午后,阳光充足的紧。我歪在榻上休憩了一会,待得日头低了些,便带着问竹去竹园赏新荷,萍染也在学走路,我对乳母细心交待,才放心的出了殿门。
把子头并不是尊贵的内廷嫔妃所适宜的发髻,可我最近却好极了这简单又不失美观的发髻,出门必要问竹为我梳此式,步摇我习惯了金镶玉材质的,皇贵妃等级才可使用的金镶玉步摇。司制房一年才会打制七支,只适合搭配单衣薄裙,若是冬日里的棉服,佩戴这步摇便不协调了。
“娘娘,慢些。”走过通往竹园的白玉小桥时,问竹贴心的扶我一把,轻声道。
我笑笑,“无妨。左右几日不见贤妃了,你去遣个丫头唤她同来赏荷吧。”
立后大典过后,贤妃甚少去我宫中闲坐,就是坐也没有了往昔的随意,举手投足倒是遵守着身后嫔妃的礼数。我也不好失了身份,也由了她去。
萍澜这孩子三灾八难的,总是不顺妥,便也拖累了姐姐。沂徵隔日便会去永孝宫瞧着,太医也日日看诊,却总不见好转,要不就是反反复复,不得痊愈。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凤安。”依稀像是贤妃的声色,却有些嘶哑。
我转头看她,心下一惊。
暗灰色宫服,日常所着,虽不算内廷大忌,却也于己不吉。单薄的衣衫上更没有什么花纹修饰,低着头,发髻也是简单挽着,只用了两只玉钗。身后带着翠儿也一同跪着,似乎也不太喜庆。
“贤妃如何这般模样?”我问道。
她抬起头,映到眸底是她苍白的面色,我心中大凛。
“皇后娘娘何时回宫?”没有直接回应我的话,贤妃只问我一句。
“恩?”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噢,贤妃这随本宫回宫吧。”片刻,也是明晰她不便在此间说话了。
留下,不仅她没有心情赏荷,经过她这么一苦恼,我也没了心情。
泺媛宫中,我坐上凤椅。问竹看了茶,又上了些点心,然后带上门,招手宫人们都退了下去,紫荨殿中徒留我与贤妃。
“贤妃今日为何苍白如斯?有什么为难尽管说与本宫便可?”我开口询问,面上,是十二分的关切。
“娘娘不觉得奇怪么?”贤妃坐在红木椅上,幽然而语。
我让她说的有些毛骨悚栗,好端端的奇怪什么,“什么?”
“皇上立后,是泺国上至帝王,下至黎民,普天同庆的大事。可诘康,却没有表表自己的心意。”贤妃吐气如云,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呀,诘康怎么没有遣使来贺呢,两国也已互通商市了呀!
“本宫倒没有在此事上留心。”我实言说与贤妃,确实,我没有过多的去瞧谁来贺过,谁也问候过,谁来巴结过,又或者谁背地里讥讽过……
“何况,这是政事,后宫不能干政,咱们只安心在自己的宫中度日就可了。朝堂上的事儿不该咱们cao心的。”
“娘娘--”话音才落,我拈起问竹新做的桃酥放了一块在嘴中,嚼了一下,还未咽下,却生生被贤妃的悲怆喊叫与突然的跪倒而噎在了嗓子里。
“咳咳……咳咳……”我连忙抓起旁侧的茶盏,猛吃了几口,才缓了口气,也不觉得脸红胀了,贤妃自是被我吓到了。
眼泪挂在脸蛋之上,收不回也不敢让它肆意的流下。
我深吸一口气,舒服多了。
“有什么事贤妃姐姐直言就好。”我一声姐姐,旨在让她明白,虽然我如今贵为皇后,可是,对她董氏贤妃来说,还是一如往昔。
听闻我此言,她又复眼中含了热泪,“臣妾当日便断言,臣妾追随妹妹,一定是正确的选择。今时今日,臣妾也不知如何才能赎去父亲的罪孽,只希望娘娘能在皇上面前为臣妾的父亲多说几句好话,哪怕是丢了头上的乌纱帽也好,至少让他不至于受牢狱之灾,不至于没了x命呀娘娘--”
“什么事情如此严重?”一人之下,万臣之上的丞相如何与囹圄画上等号?
“本宫让贤妃你说的头都晕了,你且详细的说说,本宫听的很不明白。”我不得不要她尽力解释清楚,平白无故的说什么丢乌纱,没x命的,谁不觉得突兀呢。
“娘娘自然不知。”贤妃经我此问,瘫坐在殿中,我知她的性子,也没有喊她起来,任由她坐在那里向我哭诉,“父亲迷了心智,一心想要皇上立我为后。其实,我就明白的,从进宫那天起,或者从父亲要我参加选秀起,我就知道,我不过是他巩固自己在朝中权位的一枚棋子,皇上若是宠我,他在群臣中的地位便是无人可撼,耐烦有什么错误,皇上也会好歹看在我的份上从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