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在这里?什么时候进来的?
外面值夜的宫人都去哪了?
“臣妾见过皇上。”福礼瞬间,脑海里开始应对之策。
他深夜来我这里做什么?他并不知道我也曾去了‘和乐殿’,就算要发泄,也不该来这里吧。
“皇上深夜前来,可有事?”笑望着他,手掌心尽是紧张的汗水。
他瞪着我,玉般俊颜冷得眼千年寒冰似的,忽而笑了,挥挥手:“没事,朕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想我?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
“臣妾给皇上泡杯茶吧。”他在想什么?
“不用了,朕今晚要在‘锦华宫’休息。”
指尖一颤,心里顿时产生惧意和排斥,又不得不装出一张笑容,:“是,”朝外喊:“来人,给皇上宽衣。”
“不要,朕要皇后给朕宽衣。”他伸开手,笑呵呵的望着我。
身子有瞬间的僵硬,给夫君宽衣,是件极为普通的事,也是夫妻之间的亲昵之举。
但这会,我却有说不出的别扭和不愿。
不得已,只得走上前。
刚贴近他,浓烈的胭脂味就扑鼻而来,后妃所用胭脂是有规定的,明摆着,这香味是由那些‘艳品楼’的女子身上而来。
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
“不喜欢朕身上的香味吗?”伴随着轻随的声音,下鄂被纤长手指挑起,对上了一双劣笑的眸子。
“怎么会呢?臣妾很喜欢呢。”柔声说。
他挑了挑眉,陡然轻浮一笑:“那就好。快宽衣吧。”
“皇上,只剩里衣了。”我的声音尽量轻柔,努力与平常说话时一样。
俊脸突然俯下来,鼻尖几乎撞上,就见他笑眯成一线,“朕喜欢。”
里衣极薄,指尖一碰上,与碰在肌肤上并区无别。
殷玉的胸膛很宽阔,却是软绵绵的。小时,常看到庄稼男子赤着上身干活,他们的身子结实而散着健康的光泽,让人觉着牢靠,可信。
而眼前的少年天子,其俊美长相天底下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了,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虚有其表。
匆忙将他里衣脱下,目光低垂,至始至终都没看他胸膛一眼,温声道:“皇上,睡吧。”
心底的怒气陡然上升,还是强忍着,尽量温和的道:“皇上,现在是大冬天,这样睡着凉了怎么办呢?”
“皇上,臣妾有话说。”我气急败坏,拼命的挡着他的乱来。
倔强性子一旦被激起,就算再理智,再明理一时也难以收回。
殷玉不懂武,虽有男子该有的力气,但此时的我也使出了全力。
你来我往之中,二个人都受了不小的伤。
最终,二人毫无力气的各坐在床角瞪望着对方。
可只一会,他又扑了上来。
“你?”我狠狠瞪着他。
沉入梦乡时,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是疲惫,是苦涩,也带有点绝望。
就算不过平静的日子,夫妻之间也不能这般相处吧,这样像什么?
我睡得并不安稳,从小到大习惯了一个人睡,被人这样抱着又怎会习惯?
醒来时,整个殿内还是暗沉暗沉的,想必离天亮还早。
熟睡中的殷玉很安静,人真的不能看表相,这般俊美年轻的脸庞,看起来哪像个整天沉迷于女色的昏君?
离开他的怀抱,悄然起身。
要到院中透透气。
只穿上件白色深衣,也不梳妆,及腰的长发流顺的披着。
推开殿门,冬天的气息迎面扑来,寒冷,使我打了个寒颤。
腊梅在月光下依然灼灼而立,难怪诗人会将‘傲’字赠与梅,冰寒之下不屈不挠依然绽放光彩,傲骨之气,浑然天成,怎能不叫人赞美。
站至梅下,眼眶有些湿润,又淡淡而笑,我的人生无法选择,内心便觉着可以创造命运,就想办法得到了平静的生活,或许命运是真的注定的,注定我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就算是为了双儿,雾儿,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痴痴的望着梅良久良久……
“娘娘,天冷,您这样站着会着凉的。”压低的声音极尽温柔,但在这样的深夜还是吓了我一跳。
“唐大人?”是唐澜天。
“臣吓着娘娘了吧?”
摇摇头:“这样冷的夜晚,你也要随侍在侧吗?”
“一般时日,酉时后臣就能出宫,今天皇上叫住了臣,说有事要问。”
酉时,也就是殷玉来‘锦华殿’之时,就是说从一开始,唐澜天就在这里等着殷玉。
笑容突然变得僵硬,寝宫内发生的事,这个院子里的人能听得清清楚楚。
“皇上说一会就出来,让臣在这里等着,臣等了一会没见皇上出来,就擅自去内务府小息了一会,一醒来就匆匆赶来这里,便看到娘娘独自站在梅底下出神,还忘娘娘能替臣保密才好。”他背对着月光,让人看不真切他的面部神情,只觉着声音越发温柔。
“是吗?好。”更为不自在,唐澜天这话让我确定他是听到了一切。
有些难堪,这样的事,我与殷玉的相处,不想让第三人知道。
“我先进殿了。”匆匆进殿。
身子很冷,不得不睁开眼,刚开眼,视线就与一双冷灿灿的眸子对上。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