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哭着的,却又不时发出笑声。
“九儿……”
南锦落哽咽难叙,他本想去为她找解药顺便自己找到会发光的蝴蝶好给她个惊喜,可等到他失望而归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那里只留下打斗过后的痕迹,他一路寻来,却是看到那船家在对她……
他的眼圈通红,呼出的鼻息似火,血顺着剑的痕迹下滑,“嘀嗒”一声,茗儿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他身后,目光复杂而又森寒。
“皇兄?!”
“怎……怎么了?”
南锦有些结巴的站在那儿看着披着衣裳而坐的茗儿,目光往她身边一瞥,踉跄着向后退一步,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在颤抖着,紧接着,他像是疯了一般打开南锦落突然到她面前紧紧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九儿,没事的!”
没事了吗?
茗儿自问。
她的身体没有一处不是被船家碰过的,或许她该庆幸她最后那层底线还没被夺去,或许她该欣慰她的噩运及时制止了,或许她该用现代人的坚强来告诉自己真的没事,可她的泪不允许她忘记这一切,她看着
她站了起来,双脚发软的又一次往地上跪去,南锦与南锦落不敢再靠前,她捡起落在一边的刀,南锦心一紧,见她朝他走来,依旧是低着头。
他的手里是她递来的那把刀,是他在树上时给她的,上面刻有他的象征。还记得他心情好的时候跟她炫耀过――得到这把刀,可以号令蓝国三分之一的军队!
南锦一颤,回头看着茗儿一人远去的背影,那么消瘦那么孤单那么脆弱,她走的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就像是踩在他的心上,一路撵过。
“九儿!”
南锦落一声喊,南锦拉着他,定了定神,大步走过去,堵在茗儿的身前,“朕会好好对你。”
她笑了。
似芙蓉花般灿烂。
抬起头,眼角眉梢都是笑着的。
“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多谢皇上美意,奴婢心领了。”
说完,她一路笑一路往前走,身后的俩个人紧跟着她,深怕她做傻事,而她却只是一路踉跄着下山,跌倒了又爬起来。
来到小溪边,她抬头看了看天,黑漆漆的,她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南锦的大部队已经赶来,只是,他不是上山而是下山,紧锁着眉不说话,身边的南锦落更是铁着脸一声不吭,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嘴。
“对不起……我不想看蝴蝶了……我想回家。”
她低语了一句,南锦落赶紧走到她身边,“不看了,九儿,我们不看了,我们回家,我送你回家!”
“你、真的……可以送我回家吗?”
南锦落突然不知该怎么回答,茗儿一脸的泪他现在才看清楚,他只觉得她话语里的意思一点也不简单,她眼里的期待,她的语气,回家对她来说好像是种奢侈之望。
“送我回家?”
她重复了一句。
回家吗?
那个家,还能回去吗?
“先都退下,朕和九儿姑娘有话要说。”
“皇兄!”
南锦落疾呼一声,南锦冲他微微点头,望着茗儿的背影,手中那把剑上还有她的温暖,可她却已经清冷得离他那么远,即使俩个人的身子紧靠在一起,心的距离也一直存在。
众人远离后,南锦走到茗儿身边,他扶着她的肩,轻轻理了理她的头发,“朕不该丢下你。”
茗儿低着眼,冷冷的笑了笑,抬手将他的手打开,再次背过身子,“皇上是对的。”那声音竟悠远得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自古帝王与生俱来便习惯将心封锁,我不怕你冰冷,不怕你假装,只怕我付出一切到头来你还是将我挡在心门之外。”
“朕……”
南锦看着茗儿,她笑得苦涩,眼眸中的泪滴还未干,他有千言万语想告诉她,可现在说,她又能听进去多少?
她是气他的,没有相信她。
她是怨他的,不该丢下她。
“九儿,朕其实知道你……”
南锦鼓起勇气,他的话刚到嘴边,茗儿整个人都往地上倒去,他抱她在怀里,她眼角滑过的一滴泪浸在他的胸口,湿湿的,温热,他触摸到她的脉搏,心越来越冷。
……
混沌的意识逐渐清醒,但眼皮仍旧沉重,茗儿睁不开眼,只听得到身边人的对话。
“老爷,墨儿这病该如何是好?”
“当日之事绝不可外泄,否则,墨儿的名节……”
颜老爷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紧拧着眉向床上看去,颜夫人低头抹着眼泪,握住茗儿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茗儿没有出声,泪水噙在眼里又忍回肚子里去,过去的几天她一直在昏睡不希望再次醒来――她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失望、太多的无力,除了逃避,她想不出如何面对这个世界了。
“还是没醒吗?今天已经第三天了。”
是冷轻云的声音,茗儿怔了怔,自己现在应该置身颜府吧?
“墨儿,墨儿你醒醒啊!不要吓娘!如果你就这么睡过去,要爹、娘怎么办啊?”
“夫人。”颜老爷扶着颜夫人,他看了眼冷轻云,神色庄严而又凝重,“墨儿不能再进宫了,轻云,我们的计划提前。”
计划?茗儿听得一头雾水,难不成、冷轻云与颜老爷真的就是秘密谋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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