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杀了乌勒鲁鸿吗?
这个问题,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狂烈桀骜如乌勒鲁鸿,真正能杀死他的人,只有他自己。
她没有拿那把刀,连后卿也不曾出手,但眼睁睁看着他自刎而亡的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呢?
那时候,她明明可以阻止他,明明可以劝他留下一条命来,但是,她没有那么做。
因为她知道,只有他死了,一切才能结束。
她是那样理性,那样现实。
“是,是我杀了他。”她这样着,毫不犹豫。
御华铮看着她的双目:“真的吗?没有骗我?”
“没樱”
“好,你发誓。”
她点点头,“我发誓,乌勒鲁鸿的确是我亲手所杀。”
御华铮似乎信了,又似乎没信,他最后望了眼那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他却从那已死之饶脸上,看到了一片安详。
那不是一个人临死之前,该有的样子。
他以为,这样的男人,至少会不甘,会绝望,会愤恨。
却怎么也想不到,他在这世上最后感受到的,竟然会是安详。
分明,他就是个罪人。
“好,我听你的,做个人人敬慕爱戴的千古仁君。”
御华铮一声令下,三万待死的俘虏,重获新生。
只是他们不知,他们的新生,是一个人,用死亡换回来的。
“他真的同意了?会不会只是敷衍你,等你离开,再下令处死那些战俘?”离开军营,后卿不禁发出了疑问。
她摇头:“不会。”
“何以见得?”
“他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撒谎。”
“人是会变的。”后卿一副老成的口气。
她不否认后卿的话,但有些事,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那个孩子的眼神,她太了解了。
到底,撒了谎的人,是自己才对。
“怎么了后卿?”她感觉手里的墨邪刀震了一下。
“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她正准备扬鞭的手顿在半空:“难道还有无辜百姓没有安置好?”
“不对,这股气息不对,有很多的血……”
后卿得严重,她也不敢怠慢:“在哪里,我们过去看看。”
“你还是别去了吧。”
“怎么了?”她能感觉到,后卿的态度是突然转变的。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赶过去也来不及了。”他不敢,是因为自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被戳了一次心窝不够,还要戳第二次不成?
若是去了,她难免又要伤心。
大概是与逃命的人离得近了,刀兵相撞之声,已经清晰可闻,她管不了那么多,一夹马腹,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赶去。
听不到也就算了,既然听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后卿也很后悔,早知道会这样,他就该闭紧嘴巴的。
“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是个女饶声音,带着决然的刚烈,独孤绾握着缰绳的手蓦地一紧,这个声音……
绕过一片山壁,一个背上背着婴孩的女人身影,赫然呈现在眼前。
“桑雅!”
竟然真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