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卓展正了正身欣然说道,“不知江老的石刻可在将军这里?”
“我这里倒是没有什么石刻,当时江老伯他们一行确实是经高堂寨主和我引荐给封主的,但却并未住在我府上,而是一直住在封府。江老伯与封主意气相投,夜夜秉烛而谈,情谊甚笃,实在令人羡慕。我想,若是有石刻,江老伯也应该是留在封主那里了。这样,明日我便引荐你们去封府见封主,如何?”祁同渊爽朗地说道
“那就有劳祁将军了。”卓展心下欢喜,忙拱手有礼道。
祁同渊上下打量了一番卓展,又转身看了看坐姿端正的段飞,眼神里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喜爱神色,面目慈和地开口道:“我看二位小兄弟骨骼挺拔清奇,不知可有练功习武啊?”
“哦,武功会一点儿,只是近来才学些皮毛,平日里健体防身而已,不值一提。”卓展谦虚说道。
“哦?”祁同渊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不知二位可有师承啊?”
“不怕祁将军笑话,我和卓展也没有特意拜师学过,只不过在南山阳府的时候,封府左将军封魄曾指点过一二。”段飞高昂地抢着说道,却被对面直皱眉的卓展瞪了一眼。
“可是那沙无影剑无痕的封魄?”祁同渊陡然来了兴致,两只眼睛似乎都在冒着亢奋的光芒。
“正是正是,将军也知道封魄哥哥的威名?”赤雀跃地回应着,向段飞挑了挑眼眉,满脸的自豪。
祁同渊大手一挥,爽朗笑道:“封魄将军虽年轻,但巫力武功在南山都是屈指可数的,老夫一介习武之人,若是不知,可就太孤陋寡闻了。二位既然是封魄将军肯亲自出山指点之人,必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怎么样,跟老夫过两招玩儿玩儿?”
“现在?”卓展一愣,没想到沉稳威严的上将军祁同渊,竟会这么轻易地邀两个毛头小子过招,就像年轻人间约架般地草率,这同他的身份实在不相符。
卓展当下判断,这祁将军要么是重度武痴,要么就是一把年纪心智不成熟。但毫无疑问,作为崇吾山乃至整个西山倚重的元老级武将,他肯定不是后者,那就必是武痴无疑了。
卓展很是无奈,此时赶在祁同渊兴头上拒绝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跟段飞一起,随着祁同渊和祁尤来到了厅前的大院。
悬铃很是兴奋,与赤、段越、壮子一同站在角落里默默观看,两个小拳头并排举着,掩住了小半张脸,目光盯着卓展桃眼迷离。旁边的赤朝悬铃撇了撇嘴,一脸鄙夷。
段越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忙凑近赤耳畔,低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这个年纪最容易犯花痴了,你这个正宫就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啦。”
“正宫?什么正宫……”赤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支支吾吾地装傻道。
“别掩饰啦,我还没问你呢,跟卓展哥哥在楚水河原消失的那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八卦心切的段越终于问出了多日心中所惑,整个人的状态都十分亢奋。
赤心中一惊,她是知道段越也喜欢卓展的,但此时段越这般盘问,就好像已经成全了自己和卓展,自动出局了一样。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这种感觉反而让她感到很舒服,似乎她跟段越之间一直存在的那堵墙瞬间消失了,两个女孩终于变得像闺蜜一般贴心起来。
赤强稳住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别瞎想,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段越看着赤煞有介事的样子,抿了抿嘴:“我不信。”
“喂喂,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哥要出招了,快看快看。”赤使劲拱了拱段越,总算成功转移了段越的注意力。
庭院中一阵寒风吹起,落叶卷着黄沙略过两人的脚下。
祁同渊温和地笑笑,迈开马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段飞点了点头,向后撩了撩袍襟,脚步一溜,奋起上前,两肘双膝环抱跃起,朝着祁同渊的面门猛砸下来。
祁同渊一个侧身,倏然绕到了段飞的身侧,宛若游鱼般灵活柔韧,紧接着起掌用力一劈,便将段飞结结实实劈倒在地。
扑倒在地的段飞未作停留,一个翻跳,凌空跃起,飞旋着后腿踢向了祁同渊的耳侧。
祁同渊立马弯身,不仅躲过了段飞的横踢,还顺势擎住了段飞的另一条腿,一个鱼鹰掠水,顺着起身的巧劲儿将段飞整个人拧飞了起来,高高撑起。
“哈哈哈哈,好底子,不错不错。”祁同渊大笑着,将段飞稳稳当当地放下。
段飞赶忙躬身抱拳,赧颜道:“段飞不才,让祁将军见笑了。”
祁同渊挥了挥手,又拍了拍段飞的肩膀,怜爱地望着段飞:“不不不,段兄弟,你身体的柔韧性和协调性都不错,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比我那三个儿子都强,看的出你是有点儿童子功底的,但没经过太多的系统训练,若是假以时日,武功上必定达到封魄那样的高度。”
祁同渊的一番话说的段飞心里很是敞亮,忍不住沾沾自喜起来:“多谢祁将军指点,段飞受益良多。”
祁同渊点头和煦地笑着,又转向了卓展:“卓兄弟,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