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玉指点了点碧桃的脑门,道:“你呀,脑子要再机灵些,嘴巴,得给我再严实些。”
碧桃缩了缩脑袋,扶着孟清歌走远了。
她们身后,施嫔的婢女从小路上走了出来。
方才赵晴若和孟清歌的对话她没听见,但是碧桃那一句冰里有毒她却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
想起自家主子这几日的腹泻不止,婢女紧紧蹙着眉,忙小跑着回。
中。
“你说的是真的?”
婢女回道:“是。奴婢亲耳听见的。娘娘,这几日您用了冰,正巧就不舒服。看来肯定是那冰闹得。娘娘快请太医吧。”
施嫔听罢,发愣过后却是笑了起来。
她素来贪凉,过了夏日也喜用冰。可这几日她总觉得身子不舒服,常常发晕,有时又会觉得身子一阵寒一阵热。她原先还以为是王才人,便不敢宣太医来瞧,却原来,是因为那冰吗?
婢女见施嫔笑了起来,忙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现在咱们应该赶紧请太医啊。”
施嫔笑道:“请太医来,又能如何?被害的和害人的,依然安然无恙。”她笑着,眼底却渐渐起了泪光。
婢女说是从孟清歌那里听来的,而孟清歌也用着冰,那么背后是谁,施嫔一想就知道了。拉上她,不过是用来混淆视听。
原来这一次,她又被别人利用了,就像她那个可怜的孩子。
可是,这是最后一次了。施嫔眼中的哀怨被恨意取代。她不会再让她利用自己了。
“你去重华宫,跟德贵妃说一声,就说我知道了一些关于孟昭仪的事情。但是我最近身子不适无法起身,还望她能亲自一趟。”
婢女还想着要给自家娘娘请太医的事,但听施嫔这样吩咐了,便只好应下了。
……
秋月上了枝头,星光隐在云层之后。夜降。
德贵妃知晓了今日曾司膳整理尚膳司的事情,知晓自己的计划不能继续,便整日生着闷气有些烦躁。
虽然事情做得隐蔽,曾司膳也没有把冰的事情查出来,但是就这样错过了一个机会,德贵妃自然是不甘。尤其是今天遇到孟清歌,又被她暗暗地顶撞了几句,更是让德贵妃心里憋着一团火,此时看着满道的清凉月色,也无法将火熄了。
的婢女方才来和她说施嫔要找她说些关于孟清歌的事,但是自己不能起身想让她亲自来一趟,请她亲自。
德贵妃心中觉得施嫔不能起身是因为那冰的缘故,又想听听施嫔想说些什么,便也没有多想便过来了。
进的偏屋后,德贵妃便被满堂点亮的烛火晃了眼睛。屋子里燃了好些烛灯,还有两个鎏金枝烛架立在床前的帐幔之后。
施嫔躺在床上,一幅病色恹恹的模样。德贵妃来到她床前,免了她的礼,关切地道:“妹妹这是身子不舒服?怎么几日没见就成了这样?明日本宫给你请个太医来吧。”
施嫔低头恭敬地谢道:“多谢娘娘关怀。”
德贵妃温柔地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便问道:“妹妹唤本宫前来,是想说些什么?”
施嫔抬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跟在德贵妃身边的阮素。
德贵妃见状,想了一想抬手让阮素下去。待屋内只剩下她们二人后,德贵妃又问了一遍。
施嫔却没先回话,而是起身来到妆镜前,从匣子里拿出一块玉佩,举起来看着德贵妃道:“娘娘可知这是什么?”
德贵妃蹙眉问道:“这是?”
施嫔笑了起来,道:“这是当初我给我的孩儿备着的,可惜他都没来得戴上。”
德贵妃闻言微微变了脸色,站起身来道:“妹妹这怕是病糊涂了。你的孩儿已走了多年,妹妹该放下了。”
施嫔看着德贵妃,道:“放下?丢弃?就像娘娘对沈嫔那样吗?”
德贵妃一惊,脸色冷了下来,道:“妹妹怎么提起了沈嫔?”
施嫔仍笑着,挪着步子来到德妃面前,将她挡在床前,道:“因为沈嫔死的那一日,我去了正刑局,和沈嫔说了些话。”
原来那一日出了那样的事,沈嫔又被突然打入正刑局的牢里,施嫔就暗暗起了疑心。她知晓沈嫔和赵晴若走得近,便想找她问一问当初岁和香的事情,却没想到将死的沈嫔将她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沈嫔和她说,赵晴若身上的岁和香是德妃故意让赵晴若用了的,李司制贪污也是德妃让当初的郑掌制透露给了她的。所以后面有了施嫔带着郑掌制告发李司制,从而牵连了赵晴若和皇后。
施嫔一直以为赵晴若是替皇后顶了罪,听了沈嫔的话才明白,她们,原来一直都是背后主谋的棋子。
当时的沈嫔满脸血污,看着她癫狂地笑着,说她常常和赵晴若在一起,怎么会闻不出她身上岁和香的味道。但是,她又怎么会去可怜一个棋子。
沈嫔说,她本来只想好好跟着德妃,抚养祁琬,但是赵晴若来了,分走了她女儿的宠爱,而今她出了事,德妃也舍弃了她。如今祁琬也被送走了,她不用再怕了,便把这些都告诉了施嫔。
德贵妃听见施嫔说去看了沈嫔,也明白施嫔知晓了当年的事,一边懊悔没有早点弄死沈嫔,一边也不再装着,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为何瞒到现在?”
施嫔走近了烛架,道:“因为我斗不过你。”
“我想给我的孩儿报仇!知晓这些后,我没有一刻不想着要斗倒你!”
“可我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