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玉想的倒好,觉得现在姥姥住在娘家的事,不算什么大问题,可是接下来却越来越上火了。
虽然何美凤没表示出明确反对,可是总说些让人多心的话。
一次两次的,可以认为她不是那种意思,但是次数多了,就谁都能理解了。
更让人生气的是,张氏心眼更歪,想尽办法拖着不让房子完工。
明明收完吴大山和季铁辰要帮忙,她硬是不用,说担心弄不好。
等到工匠们来了,冻手冻脚把房盖建起来,她又不让搭炕点炉子,说外面冻,屋里烧热,干得不均匀,这样烧干的房子不结实,所以说什么也不让搭炕搭灶,非要等些天。
结果马上就能住的房子,就这样在那里冻着。
等来等去,连泥土都冻住了,再想搭炕也搭不成了。
佟氏都气冒烟了,觉得嫂子这就是卡着不想让娘回家,可她还不敢往大了嚷嚷,怕传到娘耳朵里伤心,背着别人跟张氏吵了几架,再就是跟吴小玉嘟囔,也不敢让何美凤知道。
本来她就觉得,让娘住在家里,在儿媳妇面前理亏,嫂子那边,总算还弄个出理由,自己再把这理由否定了,那更给了儿媳妇更有借口挑理了。
然而即便这样,她还是不答应把佟奶奶送到吴小玉家,宁愿就这样拖着。
吴小玉也弄明白了,娘是觉得,姥姥住到自家来,更是名不正言不顺,她和大舅脸面上都不好看,所以更加发愁。
眼看都快过年了,天来淘气得不行,只要醒着就满炕爬,这里抓那里抓,有时候扶着墙还能站起来,没准什么时候就爬掉地上,吴小玉一会儿都不敢让他离开眼睛,也很少抱他出去了。
这天她在屋里逗着天来玩儿,用小玩具引着他叫“娘”。
天来叽咕了半天也叫不出来,急得扶着她直抓。
这时佟氏带着正正又进来了,进屋说道:“怎么在家呆得这么老实,这两天都不过去了。”
吴小玉说道:“这孩子太淘了,去了到处乱爬,闹得我姥都休息不好,天还冷了,抱着他费劲儿,我就没过去……”
说着把炕边的被子往里拽了拽,让正正上炕来玩儿,问道:“娘你咋有空过来?还带着正正,我姥睡觉了?”
“嗯,睡了,我让安良毓看一会儿,带正正到你家来,管你借松子儿来了。”
吴小玉惊讶:“怎么让安良毓看着?我嫂子呢?”
她直到这时才看出来,娘的脸色行不好,正正好像也有哭过的迹象。
佟氏说道:“别提了,你嫂子让我骂跑,回娘家了,估计三天两天回不来,我这不是想借松子儿过去,帮我做做饭么,不然我自己哪忙得过来,你哥这还天天出去送肉呢!”
秋后的时候,吴大山买了一大群羊回来,每天和田石头杀羊送肉,而且不只供应傅家的酒楼,也往其酒楼送,二百只的羊群,已经卖掉两群了,还有季铁辰带吕青张武打回来的猎物,有时候肉也剔了给他,让他带出去卖,也能赚不少。
吴小玉估计,这一阵子下来,最少也赚三四百两了,比去年赚得要多。
这只是闲话,重要的是佟氏和何美凤吵架的事。
这在前两年不希奇,可是这两三年,佟氏和何美凤的关系好了,如果不是佟奶奶到家里,这婆媳肯定不会又吵架。
吴小玉问道:“咋的,我嫂子又因为我姥的事不高兴?”
“可不是咋的,我不早就说她不是心思么,总叨叨这叨叨那的,我都不跟她一般见识,结果今天早上,又叨咕让你哥卖洗衣服做饭的婆子回来,你说这都到冬天了,活儿也不忙,就自己做一做能咋的,到明天春天再买不行,她左一次右一次地说,完了吃完饭,帮你哥找衣服的时候,竟然让你哥晚上去跟你大舅说,给你姥准备料子(做棺材用的木料),你说这算啥话?是她个外孙媳妇应该张罗的事吗?好像盼你姥死似的!”
“然后你就跟她吵起来了?”
“我一开始不知道,是你哥跟她吵,被我听到了,到那屋一问,竟然是这么回事!可把我给气得不行了,让我把她一通怼,完了她也来脾气了,就直接说,你姥就不应该在咱家,轮得到谁侍候你姥,也轮不到她,说完摔门就走了!这把我给气的,心突突了老半天,连路都走不动了!”
吴小玉听完也生气了,别的事都能忍,就嫂子嫌弃姥姥这事不能忍!
是有儿子养老的说法,可是当闺女的照顾娘,又有什么不应该!
姥在娘家,用嫂子照顾多少了,可能连衣服也没用她洗过一件,怎么就成她侍候了。
她气愤道:“我嫂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我姥过不去,我姥对她也挺好啊?是不是她发现我哥在外面养人,心里不痛快了?”
佟氏果断地摇头,说道:“没有!她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像去年似的,拦着你哥去城里,现在你哥去城里卖肉,回来给她钱,她可开心了!”
“怎么,现在我嫂子管钱了?”
“也没全管,就是问一下卖了多少钱,把零头给她,让她想买东西的时候不犯愁,嗨,你又扯哪儿去了,我说你嫂子呢,这回赌气走的,不接她不会回来的,你说我把她骂的,又不能去给她赔礼道歉,你哥也没空儿,我估计三天五天不会回来,不找你借人有啥法儿。”
“行,那你就把松子儿带去吧,你也别生气,还给她道什么歉,这事就是她不对,我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