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我儿犯下这灭门之罪,我刑寿仪也只得认了。但与各位兄台无关,想必关上一阵后便自然放了,何必在此多说?”刑寿仪轻声对几个世家家长说道,说完后,又再次闭上了眼睛静坐着一动不动。
“况老,你在蜀中德高望重,蜀府中也多有官员与你相好,你看为何刑家犯法却又将我等几家抓捕入狱?这其中~”顾宪和小声问着最年长资产最多的蜀中大族族长况玉堂道。
“唉!初时况某也觉奇怪,刑家犯法与我等何关?但昨晚深思一夜,才知我等皆不能解脱。”
“哦?愿闻其详。”顾宪和忙裹着棉被凑到况玉堂床垫上,那陈展也忙坐了过来,凑近了来听。
“你想,你家小子是否应刑定国之邀聚过你府上的护宅家兵?你家小子是否私下和刑定国商议过硬闯蜀王府抢回芮莲娘之事?若非老夫及时察觉,强令驱散各家乡兵,便早已闯下祸端了。但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虽最终未成,但今蜀王殿下遇刺而死,我等聚众谋反的罪名便再难以洗清了,你我岂能脱罪,唉!想想着实冤枉啊!”况玉堂说完不由得捶胸顿足懊恼不已。顾、陈两人听了也不禁脸色煞白。这四家的公子年岁相仿,且臭味相同,仗着家族权势,在蜀中早有恶名,蜀中人称“成都四少”。刑定国仗着有武艺,便为四少之首,自己大哥的女人被才来蜀中的蜀王抢去,岂能袖手旁观?于是,各起家族豢养的家兵少则200人,多的竟有500人,都聚到刑家庄园北山的锦鸡山山窝中聚义起事。虽最终被况玉堂给拦下了,但成都四少聚兵一事却早传出去了。这让况玉堂想起便觉得太过冤屈,但又无可辩驳。随着蜀王遇刺身死,这蜀中世家欲谋反之罪算是定的死死的了。否则也不会出现全家全族被擒拿的结局,这是有阖族抄斩的迹象啊!
“唉!都是我刑家牵连了诸位兄台。”刑寿仪听完况玉堂的分析也不禁连连摇头叹息。自己全族难免一死,但他三家确实有些冤枉,好在自己的女儿玉英未被抓获,这给了刑寿仪一丝安慰,好歹自己刑家还留有一人。
“哐当~”突然大牢的大门处传来开锁的声响,牢中所有人的眼光一下子全都聚焦到了大门口,大家都在猜测着会是什么人进来,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命运安排。
“啊~快看,是刑家玉英妹子。”眼尖的男牢囚犯后生们大声叫唤着,以使大家全都听得见。
“玉英?怎会是玉英啊?她不是逃了吗?哎呀~”原本已坦然接受命运的刑寿仪此时再也无法静坐了,忙爬起身抓住铁栅栏看向大门处。果然,向着他这边走来的女子正是自己闺女,刑寿仪见状心中难受至极。作为父亲,若是以自己一命换得女儿的活,他将毫不犹豫。但现在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也进来了,这让刑寿仪彻底崩溃了。他再也撑不住了,抓着栅栏的手慢慢向下滑落着,自己也随即瘫软在冰冷的地上,低声咄泣着。
“老刑,你这是怎么了?”作为多年的好友,陈展忙上前来搀扶悲伤过度的刑寿仪。
“爹~”邢玉英见状忙奔了过来,隔着铁栅栏呼唤这年迈的父亲,两行热泪扑簌簌的往下落着。2990
“玉英,你不是逃了吗?怎么也被抓了进来?”
“爹啊!孩儿原本确已逃脱,但为救爹爹和全家又不得不来此见爹爹。”
“啊~”刑寿仪不解的看着女儿玉英,一时反应不过来。
身后的况玉堂却连扑带爬的冲到铁栅栏边急问道:“刑姑娘,你此话怎讲?你如何能救得你父?”
“玉英,是有人让你来见为父的么?你大哥愚蠢行刺殿下,我全家便是死罪,如何能解脱?那人恐是诓你之言?”刑寿仪似乎反应了过来说着。
“老刑,且听她讲。”况玉堂着急的说着,对于他来说,如果刑家都能脱罪,他三家便也可能获救。
“爹爹,那人是一年轻公子,自称是当今圣上,是他找到孩儿让孩儿来此大牢带给爹一句话~”
“啊?你见到了当今圣上了?圣上来到蜀中了?快说,圣上如何说的?”况玉堂和陈展二人几乎同时问道。
“圣上所说大意为四个字“破财免灾”,圣上还说爹爹知道该怎么做。”
听了邢玉英说的这是四个字后,牢房中的这四个世家家长顿时安静了下来,谁都不在说话了,只是相互交换着眼色。只有刑寿仪还在脑海中反复琢磨着这所谓的“破财免灾”的深意。
“爹爹,圣上只给了三天时间,若是没有回复,三天后便~便~”邢玉英说不下去了。
“玉英啊!为父知道了,此事事关重大,容爹想想。”
“爹啊!钱财乃身外之物,纵然全数给他又何妨?只要爹爹和全家能得活命。”
刑寿仪并未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刑姑娘,话以带到,随左某走吧!”身后的左天成上来拉起邢玉英说道。
“左将军,你要带我去哪儿?民女愿在牢中陪伴家人哪儿也不去。”邢玉英甩脱开左天成的手说道。
“呵呵!姑娘莫要多想,无非是让姑娘回到客栈去罢了。走吧!”左天成笑了笑看着这个颇有性格的姑娘说道。
“爹爹,孩儿先回客栈了,爹爹记得只有三天时间。”邢玉英边往外走边回头不住的叮嘱着。
随着哐当一声大牢大门再次被关闭,整个牢房中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