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怎么还有脸跟太祖爷求官?竟然还敢求太师之位?太祖爷的脾气未免也太好了点,换做是我早就一脚把他们踢出去了。”
武宁长公主笑了一下,道:“太祖不过是看在文皇后的面子上,文皇后的生母王夫人是个菩萨心肠,一直将太祖视作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他老人家怎么好忘了王夫人的养育之恩苛待王家呢?生完了气还是赏了王家几个儿子不大不小的官职,又赏了些宅子田地,可惜这几十年王家那些个子弟没有一个争气,倒也就是一个王忆了。”
“那高宗皇帝又为什么不喜欢王家?还有先帝爷?”
“高宗皇帝是在行军途中出生的,他幼时颠沛流离,为了保命曾经跟着文皇后躲在村子里以浣衣种地为生,当时许多村民察觉他们母子的身份都拼命保护着。可没过多久,村里一个药农进城卖药草时遇上了王家的一个庶子,那个庶子是前朝剿匪队的走狗,他看那药农的女儿长得不错,就跟着他们回到村子,没想到却发现了高宗皇帝和文皇后,害得他们差点被捉。”
“血缘至亲,他们不帮忙掩盖行踪就算了,文皇后有王家一半血脉,他们怎么敢?”
“利益在前,又有什么不敢的。太祖感念王夫人恩德不忍苛待,可高宗出生时王夫人早就过世了,他老人家可没受到王家人一点恩惠,所以对王家不仅没有感情,甚至还厌恶得很,王家递进宫问安的折子从来没看过,年节的赏赐也是赏给各王府公侯,从来没赏过王家一文钱。王家的子弟又没出息,在世观年间出了好几次大案子,气的高宗皇帝差点就把王家给抄了。至于先帝......”
武宁长公主叹了口气,有些伤感道:“你可曾听说过高宁公主?”
我仔细想了想,似乎在前世的小时候听祖母提起过,说太后当初生武宁长公主的时候本是双生,可惜先出生的高宁长公主先天不足,十几岁的时候突发重病早亡了。
“小时候曾听祖母提起过,可是母亲您的孪生姐姐高宁长公主?”
“是,高宁和我是双生,可惜她天生体弱多病,十三岁那年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过世了。”
“高宁长公主过世,是和王家有关吗?”
“算是吧,高宁体弱从小呆在宫里不能出门,全靠我和你母亲跑到宫外给她带些吃的玩的回来解闷儿。”
“我母亲?”
说实话,听到我母亲做这种事还真没什么意外的,外祖母说有几年她陪着外祖父外出办差,就把母亲送到宫里住了一阵子,本以为她能收收性子,没想到变本加厉越来越脱缰,后来索性就不管了。
武宁长公主点了下头,道:“嗯,永乐当年可是金隅城的小霸王,从宫里到民间,没有一个人敢惹她,先帝和太后又都宠着她,有时候就连我都会吃她的亏。”
“这个......这个儿媳倒是听说过一点,您跟我母亲做姐妹做朋友,可真是难为您了。”
一点这两字说出口,其实我是有点心虚的。
“难为什么,你当我不惹祸的吗?有她在别人就看不到我的祸,我倒是因此逃了不少惩罚,”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继续道:“那天大雪,我和永乐说好了要去六福居给高宁买几串糖葫芦开开胃,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王忆的侄子王康,他一直......一直对永乐有些心思,还跟你爹起过冲突。那日他一见我们就又缠着不放,我们赶着回宫照顾高宁就赶快走了,没想到高宁那天晚上......误吃了东西,生了病,换做旁人是不打紧,可她体弱受不住折腾,就这么走了。”
“误吃了东西?宫里的御膳都是层层检查过的,怎么会混进去脏东西误吃呢?难道是......是那几串糖葫芦的问题?可六必居如今还好好的开着,并没有被谕旨查封啊?”
武宁长公主闭上了眼睛,半晌后才道:“庄生散,其中一串糖葫芦上沾上了庄生散。”
“什么?”我惊讶地站了起来。“六福居的糖葫芦上怎么会有庄生散?这么大的事没有查清楚吗?”
“小小,你好好想想,堂堂长公主,因为庄生散而死,若是传出去我大虞的皇室还会有脸吗?我,还有你娘,也就都毁了,先帝和太后都不愿意拿我们两个去陪葬,只能命保安司暗中查探。你别看你娘平日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比谁都细,她一想就知道是王康做了手脚,趁着保安司去调查六必居,她提着刀直接冲到王家把王康给废了。当天夜里这件事就传到了先帝耳朵里,后来也再没给过王家好脸,太后对王家人更是厌恶非常,再加上慧德皇后因桓王生母而死,太后便下令王家女再不许入宫,皇子公主也不得与王家联姻。有太后的懿旨,许多王公贵族也不再取王家的姑娘,嫁王家的子嗣,所以,王忆的几个女儿都嫁到外头去了。”
“活该!上梁不正下梁歪,王家先祖就不是什么好人,到了王忆更是一代不如一代,自作孽不可活,这种人家绝了更好!”
“是啊,若是太祖在世时把王家赶回晋阳,或者高宗皇帝抄了王家,大约也没后来这些事了。养虎为患,这次陛下是断断不会手软了。”
果然事情如武宁长公主所说,经过三个多月的审讯调查,王家以谋逆之名被诛九族,家产悉数抄没,朝中一应党羽皆满门抄斩,王忆、陈炳和圣戒使者的几十个叛党首领凌迟处死,其余逃脱的党羽各地若有发现就地斩杀。
王忆等人行刑时围观者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