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藤原氏会发现樱姬几人的失踪继而大肆搜寻,已经做好了路上要对她对峙的准备,没想到一连几日竟全无动静。等到田异传信中京的莫为茶楼才得知,我离开的那天晚上藤原氏见樱姬等人久久不回就去了寒山别苑,却十分平静地从院中抬出三具尸体。
掌柜在信中说,樱姬等人是额头中箭而死,说是他们得罪了木合信,被他一怒之下射杀了。
我看着手里的信犯了糊涂,连忙把林四叫进来,问他将那三具尸体怎么处理的。他说是绑了石块丢到寒山后的一处温泉池中,行动全程并无人跟随,绝不可能有人发现。
寒山是木合信的地盘儿,即便没人跟踪,如果他清醒过来派人搜寻便会搜出来。我这才发觉当时为何觉得木合信不对劲儿了,他怕是在我朝他要里衣的时候就醒了,可还是陪着我装疯卖傻演完了那出戏,又不声不响的处理了樱姬等人,为我争取时间逃走。
他这是彻底背叛了他的母亲。如果前世他能有这辈子一半的勇气,我们大约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即便他开始反抗藤原氏,大家也回不到从前了。
不过既然他醒了,我就不用回去救他了,也不用思考将来怎么安置他了。
五哥知道后有些担心,他觉得木合信一定在打什么主意,万一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想要来个请君入瓮呢?要不然就是抓了我们要挟大哥,或者干脆把我们杀了,尸首挂到阵前去刺激大哥。五哥越说越激动,痛骂东郦人没一个好东西,只有人想不到了没有这帮东郦人做不到的。
田异说,继禄城之后,临江城又成了五哥的一个心病。
那天晚上他们本以为只有客栈里面混进了几个影卫,没想到越打影卫越多,虽说到最后还是占了上风将对方悉数除尽,可也损失了三个王府暗卫。
就在他们刚刚脱身找到远路的标记时,却遇到城防营封城,说是昨夜蓬莱道巡查使廖德安遇刺,廖府五十七口一夜之间全部死于非命,临海府台薛存被吊死在府台衙门公堂之上,旁边一同吊死的还有九个临海富户家主,是以封闭四门全城戒严。
即便是五哥他们手持滕王府令牌,世子妃被劫下落不明,可领头的城防营指挥使毫不留情,说在没有接到上峰指令之前,谁都别想出去。
五哥气得要死,撸着袖子说非要出去不可,争执不过就把那个指挥使狠揍了一顿,当然了,人家也不能老老实实让他揍吧?于是两方人马打成一团,好不容易等来了蓬莱军青龙卫的谢廷玉,可这位却不由分说将他们一股脑扔进了府台大牢,说是有东郦贼人冒充金隅来使,一路上诓骗不少官商,所以即便拿着滕王府的令牌也难辨真假,索性一同下狱。他说反正滕王在来的路上了,是真是假到时候一看便知。
一听说滕王还有一天一夜才能到,田异急得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出去,可临海城中已经乱了起来,这个时候不管干什么都是火上浇油,只能在牢里望着天叹气。
不过这牢也没白坐,他们在几个狱卒聊天中得知,出乱子的不止临海,东境三道六座大城全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大案,尤其是禄城,竟在一天一夜之中被灭了城,满城百姓无人生还。原因似乎是城中有人散了可融于空气的剧毒,吸入之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毒发身亡,即便侥幸没死也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斩杀。
更可怕的是,江南道守备军竟杀了求救之人,说他妖言惑众扰乱民心,他们对禄城置之不理,更有甚者明明看到了黑衣人成队经过也无动于衷,一直到滕王带着蓬莱军围了驻地才慌了起来。
一座繁华的城池就这么没了,上头封锁消息禁止外传,可两道守备军动静这么大又怎么会不走漏风声呢?是以听说过的人无不恐慌,害怕临海成为下一个禄城。
不过禄城的悲剧并没有被复制,好像幕后之人对这座城有着特殊的恨意,他们对别的城池只是搅乱,杀几个官员首富让贫民百姓恐慌一下,若碰巧杀的是狗官或者恶霸,百姓说不定还会暗暗庆祝呢!
可对朝廷来说却不是好事,东海正在打仗,朝中又刚清剿了桓王逆党,这无疑是在陛下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尤其是禄城这桩事又与那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有关。
陛下大约已经把王忆骂了一万遍恨不得将他凌迟处死吧,江南军的会落得个什么结果我无法想象,雷霆之怒成都会落在他们身上,落了也是活该,不会有人为他们还一个冤字。
可是事儿到这里还没完。滕王一到临海,知道我这个还没给他敬过茶的儿媳妇儿被劫走气的脸色铁青,连忙放了田异和五哥,准备狠狠收拾城防营和青龙卫的两个将领,可还没等五哥他们出城,码头边五十七间库房就一同被炸上了天。
这一炸,周边几座街坊、船只全都被毁,百姓伤亡不计其数,五哥见到临海城的惨状实在没办法视而不见,正好见到远路放出的信号,知道已经平安找到我,于是和田异合计一番,索性先协助滕王,免得让前方打仗的大哥和孟璃分心。
可他们做的不止这些,安置灾民时有人鼓动闹事被五哥发现,他这次没有鲁莽打架,而是暗中带人跟踪他们,终于顺藤摸瓜找到了混在城里挑事的黑衣人老巢,狠狠打了一仗。
这一仗虽说没剩下几个活口,五哥受了些轻伤,可只要有人还活着就不怕撬不开他们的嘴,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