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点了一大桌子菜,可他却没什么胃口,我也只吃了几片水晶肘花就撂下筷子,倒是容翘一个人吃了大半桌子。
回去的路上我们特意从牡丹阁门口绕路走,金兆府的捕快已经走了,容翘下去打听一圈,说两个人用棉被裹着扔进马车里回侍郎府去了。
“宝贝外孙女丢了,夏氏可不好不知道,差人去了没有?”
容平道:“去了。”
“那就好。”
回到侯府的时候刚过亥时,祖母以为我出去胡闹所以让桔嬷嬷在门口等着抓我,没想到我是跟二哥一道回来。桔嬷嬷以为我们两个合伙闯祸去了,吓的快要昏过去,连问好几次我们去了哪儿做了什么,直到田异再三保证只是去金樽阁吃饭她才活了过来,一手一个不由分说拉着我俩去慈安堂。
祖母自然是教训了我们一顿,说我们不该疯到这个时辰才回家,祖父和我爹还在刑部,若是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议论我们不孝?
好在老天没给别人议论的机会。安王、瑞国公、海铮和张直几人在第二天早朝将通敌案的真相禀报陛下,祖父和父亲晌午一过就回家了。
同时,褚绪良、王通、杨氏、易守言等主犯斩立决,褚绪良和易守言的三族亲眷流放岭南,王通的岳父冯骁、妻子冯氏、妾室朱氏及王以柔戴罪立功,只是逐出金隅。而左雯,在安王审她之前就自尽了,留下一封血书道明实情,承认了他们一家是东郦人的事实。
至于平王,削除宗籍关进了宗正寺等候处置,陈贵妃褫夺封号贬为庶人。听说柳惠妃叫人弄了挂鞭炮,在陈氏去冷宫的那天跟在人家身后放了一路。
四哥是在仪妃中毒第四天到的,那时仪妃中毒已深,四哥虽保住了她的性命,但她五脏六腑俱损,满头青丝已成白发,两个耳朵也听不见了,余生只能用汤药续命。
陛下将自己关在正阳宫三天三夜,然后晋封仪妃为贵妃,重赏代王及孟家,让代王分管户部、刑部及兵部,可又有什么用呢?从前的仪妃再也回不来了。
四哥只在家里住了几日就走了,他说这毒在九英观的医术中有记载,但早已失传多年,且不知被人什么改了原来的配方,药力更加生猛,是以他医治好仪妃后就只身一人调查毒药来处去了。
陛下恢复上朝的那一日,祖父将告老折子递了上去,然后就过起了养鸟、下棋、找外祖父和靖国公喝茶、还有和祖母拌嘴的日子了。
可是父亲就惨了,他承袭爵位留在金隅统领三万金兆军,每日上朝、下朝、练练这群贵族子弟兵,不能回定北在雪原上驰骋了。但是二叔被封为一品骁勇将军,带着大哥和二哥一出了正月就往定北去了。
离开金隅,二叔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身为玉家男儿若不保卫北境那就算白活,不高兴的是,二婶说什么都不去。
二叔从接到圣旨一直商量到出发前,二婶就是不点头。可是二叔前脚一走,后脚二婶就开始茶饭不思,正月里好容易养回来的那么点肉又瘦没了。
祖母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我娘叹了口气,道:“蔓儿,你放心去吧,侯府我管了几十年,不差这五七八载,等我嫌累了你再回来。”
我娘这才反应过来二婶是担心家里没人照顾,瞬间尴尬起来,抱着祖母的胳膊道:“我学还不行嘛!”
“你还是让我多活几年吧。”祖母把胳膊抽了出来。
我娘仍旧不知道脸红,忽然看到坐在一旁老老实实发呆的大嫂,立刻将她推到祖母跟前道:“娘,姝媛年纪不小了,又嫁进来这么久,该学着管家了。”
哎呦,您老人家也知道年纪不小嫁进来久该学着管家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母莫若女,我心里想的话被她听到了还是怎么的,她又一把扯起我和正埋头拨弄茶叶的姐姐推到祖母身边道:“沅儿聪明,小小闲的很,打下手最好了。”
“这回你倒没说错。”祖母难得认同了我娘的话。
三月中旬,二婶终于收拾好了行装,由五哥带人护送去定北。祖母和母亲带着我和姐姐将他们一路送到雁回山才往回走,没想到一进家门桃嬷嬷就扑了上来。
“老夫人,不好了,滢小姐回来了!”
“哦,知道了,”祖母回身朝我们几个小的道:“走,祖母带你们学学管家。”
“我也去!”我娘来了劲儿,祖母“嗯”了一声走在前头。
那日牡丹阁发生的事,在平王关进宗正寺后才传开,反正传早了大家也没兴趣听,倒不如在嚼烂了平王这档子破事口中快没味时添一点滋味。
王侍郎的小儿子,王相爷的六孙子,和远远远房表妹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不伦之事,声音大的整座牡丹阁都听得一清二楚,还被表妹割断了子孙根,以后再也不能了,可怜王六公子连个儿子都没有呢!
按理说,小表妹清白之身跟了他,又不是近亲,理应像王谦另几房小妾一样抬进王家才是。可不知侍郎夫人在哪儿听说玉似滢与人早有苟且已非处子,笃定了这个小贱人是给她儿子下了套儿了,意图断了她儿子的香火,便一碗绝子汤灌了下去扔在了王主事家门口,还撂下话说除非她死了,否则这小贱人休想进王家的大门。
夏氏自然不肯,三番五次打上门,甚至还闹到王相府上去了,气得王相一口痰没上来两眼一翻晕了去,整整半个月都没爬起来。
王相夫人也气了个半死,说夏氏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