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塞,你难道不知玄门术法中有结界之说吗?我若启动诛天大阵必定同时开启结界,外人怎会听到半点声音?可你若放火烧人,那才是打草惊蛇,会引起常、崔两家以及驻扎在此城的‘太虚门’弟子注意,究竟是我思虑不周,还是你行事需要三思而后行?”
叫奇塞的妖气得面红耳赤,竟扬掌欲要劈来,温小乔脸上露出极蔑视的笑容后,他伸出的猿臂忽然僵在半空,身躯也似被定在原处动弹不得,只能气得鹰目圆睁,几欲喷血。
温小乔无视他的恼羞成怒,移目扫了众人一圈问,“怎么?你们也想和他一样留在此处看我如何兵不血刃的催毁一百三十二条性命吗?”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忌惮。
毕竟奇塞的修为在他们这群人中尚算高超,竟在弹指间被定在此处无法动弹,也不知这位新任的令主修为究竟有多高深。
妖魔界奉行的规律素来是“强者为尊”,故而众人再无异议,纷纷散了。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温小乔才看了奇塞一眼问,“你就是韩耀派来暗杀我的人吧?”
奇塞虽不能言语,却还是被她的猜测惊得瞳孔一缩。
“我知道,你们同是妖类,他如今又在将军跟前混得风生水起。只不过,我并不觉得这些会是长久之计,以韩耀的秉性,恐怕并不容易轻信任何人,自也不会告诉你们更多的好处。若是我愿意传授一套妖族专用的修炼心经,你可感兴趣?”
对温小乔的循循善诱,奇塞眼波流转,颇为动摇。
修炼心经啊,那可是他们这些异类最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是花费什么代价都不一定能得到的逆天之物。
奇塞心想,“诚如这丫头所说,韩耀其人自私又凶残,待人又小气又苛刻,跟着他怕是也得不到更多的好处,这点从之前他身边总有心腹无缘无故消失就可看出,一旦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无论是心腹还是谁,同样下手毫不留情,的确无甚交情可谈。反而这丫头修为甚高,看起来也本领强大,来日必定会得将军重用。而她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谁是第一批投靠她的人,应该会获得更多的机会和利益,我又为何不做这第一批人呢?就连高厄那傻子都晓得依附于他,除非我真是傻子不成?”
一念至此,他转了转眼珠,正待用个什么法子表明自己愿意归队的决心时,偏偏温小乔已不再看他,而是双眼微阖,双手飞快结印,随着她手中的银光乍起,如丝如线,慢慢编织成一个十分复杂的图案,那些被埋在各重要位置的黑旗立刻迎风招展,发出嗡一声响。
奇塞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些黑旗中涌出漆黑的薄雾,徐徐荡开,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整个徐宅团团包围,无声无息,令人防不胜防。
再然后,他们正对面的院子里,负责守夜的两名弟子忽然倒地,七窍流血,面目发青,竟是瞬间就被夺去性命。
这样的手段,这样兵不血刃的阵法,奇塞生平未见,自是看得既紧张又羡慕,心中充满了激动。
温小乔将手中织好的银色图案轻轻一抛,它顿时化作条银龙窜上半空,在漆黑的雾色中游动许久才嗷呜一声冲向了徐氏主院的方向。
没过多久,这条银龙便咬着徐氏家主回到两人面前,温小乔看着浑身血迹斑斑且昏迷不醒的家主,叹口气道,“原来只是结丹后期,修为不够,成为阶下之囚也怪不得别人。”说完,她忽然手起刀落,当着奇塞的面将徐氏家主的头颅斩了下来,鲜血喷得到处都是,连奇塞脸上、身上也不能避免,腥臭的味道令他蹙起眉头,却也被此女的凶残吓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徐氏满门便被屠杀殆尽,无声无息,待院中黑雾尽散,所剩的只有一百多具冰冷的尸体和满地流淌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即便是素来杀人如麻的这些妖魔见到这种场面,也是从心底涌起深深的寒意,看向温小乔的眼神也都不自觉染了恐惧的成分,纷纷后退生怕被她屠手削去脑袋。
“走吧,”温小乔瞟了众人一眼,随手化出张水灵符洗去掌心的血渍,还不忘脱掉染血的外袍,从乾坤袋中取出件新袍子披上,这才负起双手悠然而去。
“奇塞,方才这是怎么回事?”凡姬因不在现场,所以很是好奇。
已被解开定身术的奇塞面目微抽,半晌才道,“手段奇绝,令主是个人物!”
众人一愣,都如同看傻子般瞧着他。
奇塞却双眼放光,摩拳擦掌道,“令主将来必定前途无量,诸位若想平步青云,倒可趁此机会好好想想。”
见他拔腿就朝温小乔离开的巷子追去,众人面面相觑后,神情都有些复杂。
深夜的客栈早已寂静无声,温小乔独自坐在屋顶喝着冷酒,脑海中反复思考如何才能诛杀鬼将军而不造成生灵涂碳,牵连无辜百姓。
耳边忽闻衣袂拂动的声音,眼角掠过一角白衣,天衍已坐到她身旁道,“小乔方才使用的障眼法那般逼真,便连我都差点以为那是真的。”
“不过哄那些白痴相信我是真的屠杀了徐家满门而已。”温小乔看他一眼,淡淡答。
白痴?原来这些妖魔鬼怪在她眼中都只是没有思想和立场的白痴罢了。天衍失笑的问,“那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明晚我会让他们亲眼见到常、崔两家的灭门,还是同之前一样,烦请天衍先将他们悄然转移,而且必须等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