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打工潮的出现,农民外出务工人员的增多,农民慢慢开始了解享受这些政策并不可耻,有钱不要才是傻,全民都想享受低保的时代也由此开始。
“坤子,进屋坐。”三婶忙活完家里的事儿,拎着菜篮子又到院子后边的菜园撅着屁股摘菜去了。
陆坤点点头,“您忙您的。”
三叔坐在门槛边的木墩上,不紧不慢地削着芋头皮。
陆坤递给他一支烟笑着道,“三叔,咱们村子里有低保户不?我在外边听国家这两年开始照顾生活困难的老百姓了。”
三叔三婶两口子无儿无女,如今一个将近七十岁,一个六十出头,同样符合申报低保五保户的条件。
“哦,听过。”三叔觉得自己老两口这些年攒零钱,虽然过不了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但也不缺吃少穿,还用不着国家救济,对这事儿倒浑不在意,主动给陆坤搬了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这个事儿具体的你得问梁金宝。”
梁金宝?
陆坤倒是想起来这家伙了,嘴角扯了扯问道,“这家伙还当干部呢?”
“当,怎么不当,有消息他过两年还要当村支书呢。”三叔嘴里没好话,显然也是对梁金宝没什么好印象。
那家伙简直就是钻钱眼里,哪怕是亲戚四邻有事儿请他帮忙,要是礼数不够周到,那家伙也决计不会搭把手。
平常时候,梁金宝也惯会装腔作势,话做事,那个派头是一等一的足。
不过,梁金宝这人虽然一身毛病,活像地痞流氓,但明面上倒是从未欺压村里人,比村委会里其他两面三刀的主儿还稍微好一些。
陆坤只是惊诧了一下,也没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谈下去,反而拉起了家常,谈些闲事儿。
“儿子呢?”陆坤溜达进厨房,发现刘丽萍正在灶台上忙活,不禁四处瞟了几眼。
“不是在屋里睡呢嘛?”刘丽萍白了他一眼,注意力集中在手头的事上。大铁锅不能颠勺,让她有种无法将厨艺发挥得淋漓尽致的郁闷福
陆坤拿起水缸的水瓢舀了半勺水往嘴里灌,“我问陆一鸣那王鞍呢,找了他一圈,也没见着人。”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刘丽萍手上炒材动作加快,不耐烦地回了一句。
陆坤眼瞅着已经做好了好几个菜,估摸着可能再过一会儿就吃午饭了,回了一趟里屋,往兜里揣了满满两兜的糖果饼干后就出门找光头去了。
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光头。
瞧见光头的第一眼,陆坤的火气就直往脑门上蹿。
“人家摸鱼呢,你凑什么热闹。”陆坤气得不轻,人家捞大鱼,再补鱼苗,光头竟然还伸长脖子往前瞅,只要稍不心,就得栽进池塘里。
虽池塘的水瞧着不深,但危险性可一点不。
那淤泥一脚踩进去,能陷下去几十厘米呢!再了,池塘里边,多的是玻璃渣子、各种荆棘之类的东西,要是弄出伤口来,还得去镇卫生所打个破伤风,不然细菌那么多,感染的风险很大。
“涛哥哥让他爹送我鱼咧。”光头好奇自己老子怎么麻溜地找到这儿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一路问过来的,你跟着一大帮孩子一块儿跑开,肯定有人瞧见啊!”陆坤都带着光头回过好几次乡下了,村里不少人都认得光头是陆坤儿子,不少人即便没专门留意,也多少有点儿印象。
“你妈饭都快做好了,赶紧跟我回去。”陆坤在光头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三下,然后把兜里的糖果饼干全塞进光头的大口袋里。
光头今的外衣在这个时代极具特色,前边是一只张开大嘴的青蛙,只要打横拉开拉链,就发现那个位置是一个大口袋,能放进去很多东西,完事再把拉链拉上,就不用发愁揣在兜里的东西老是因为玩耍而丢失。
光头大概也知道自己老子的意思,一点也没含糊,等自己老子把糖果饼干全转移到他的大口袋后,看向其他满是羡慕眼神的伙伴,张开巴掌,给他们一人抓了一把糖果饼干。
倒也有大人开玩笑跟光头要糖果的,光头也不吝啬,照样自己给他们抓了一把。
“涛哥哥,给。”光头把剩下的一堆糖果全部给了一个高出他一个头的男孩儿,然后笑着从桶里搬起一条好几斤重的鲤鱼冲那男孩的父亲道,“叔,你帮我给鱼儿系根绳儿,我要带回家。”
自己糖果饼干都分出去,可不能亏了本。
那汉子朗声笑着把鱼接过,“成,我就不给你系草绳了,后头路上容易扯断。我直接拿塑料绳给你系好。”
光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脸色红扑颇,乌溜溜的大眼睛还直往桶里瞅,“叔叔能把大螃蟹也送我么?”
这是一只红色的螃蟹,光头很稀罕,打算回头偷偷放进自己老子的鱼缸里养。
“成,送你。”那汉子拿了个开口很大的塑料瓶子,把红螃蟹放进去之后再把盖子盖上,想了想又拿铁签子往瓶身扎了密密麻麻的孔,“你可别乱打开哈,螃蟹脾气可坏了,心它的大钳子蜇你。”
回去的路上,光头一手提着鲤鱼,另一只手拿着装着红螃蟹的塑料瓶子,乐得跟什么似的。
“鲤鱼清蒸还是红烧啊?”陆坤的巴掌搭在光头的脑门上,任由这子怎么甩头也甩不掉。
光头也没主意,但寻思了一会儿,还是道,“我想喝鱼汤。”
陆坤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想喝鱼汤你选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