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瞬间觉得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嗖嗖地往上爬。
要说他穿越以后最后悔做的一件事,便是将东方不败派去福建与林远图对决。
这下好了。东方不败过去了,变成东方姑娘回来了,还对着楚平死缠烂打了。
最要命的是,楚平感觉自己打不过对方。
要是撕破脸皮了,吃亏的妥妥是自己啊。
于是,楚平选择了沉默,隐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二辆马车上,坐着孙老爷子,孙小红,林诗音和龙小云四人。
一路上,孙小红一直在和龙小云打趣。
二人都是伶牙俐齿,心思机敏的人,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林诗音则是黯然神伤地望着车窗外,怔怔地发呆。
不知道何时,天空已然飘下零星小雨,将这段伤感的行程又增添了一分泥泞的味道。
孙老爷子除了抽旱烟,就是闭目养神,仿佛这车内和车外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关联。
白展堂最是孤单,一个人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守着满满当当一车的行李。
这些行李,大多是林诗音和龙小云母子的。
白展堂一个守着行李,竟有些怅然若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不习惯与孤单为伍了。
盗圣这个称呼,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凭着卓绝的轻功,凌厉的点穴手法,白展堂曾经出入皇家内院,就仿佛是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般。
直到他遇到了佟湘玉,这个生命中的女人。
当初,他盯上佟湘玉,只不过是看中她腰间别的那颗拇指大小的南海珍珠。
那颗滚圆硕大而又光彩夺目的南海珍珠,至少价值2000两银子。
当时,佟湘玉孤身一人来到七侠镇,恰好她未曾谋面的夫君连同整个衡山派都被左掌门一声令下,奔赴黑木崖与魔教决战。
从此便杳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佟湘玉连夫君的面都没见着,咣当一下就成寡妇了。
白展堂本性不坏,他偷来的东西,大多把玩两天就会还回去。
只有贪官污吏和奸商巨富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他因为一颗珍珠盯上了佟湘玉,又因为她悲惨的遭遇起了同情之心。
接着,他又因为佟湘玉的关系,结识了熊孩子莫小贝,穷酸秀才吕轻侯,以及好吃懒做的大厨李大嘴。
说起李大嘴,白展堂不由地微微一笑。
他刚来七侠镇时,李大嘴还是本镇的一名缁衣捕头,而老邢则是他的一个小跟班。
就在白展堂的同伙,号称盗神的姬无命暴露身份,准备杀人灭口时。
李大嘴身为堂堂的捕头,却脚底抹油,溜走了。
而老邢却因为腿软走不动道,留了下来。
白展堂最后一刻良心发现,用葵花点穴手点住了姬无命,最终将这个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损友亲手送进了大牢。
因为他知道,这些年来他们二人也算是盗亦有道,只偷盗财务,不杀伤人命。
倘若一时冲动做了杀人的蠢事,那可就是掉脑袋的罪过了。
老邢也因为自己的怯懦腿软,迎来了事业上的春天,顶替了李大嘴的位置,成为了本镇的缁衣捕头。
而李大嘴,则在这件事情上彻底认清了自己,决定安安心心地做个炒菜的大厨。
白展堂也在那一天之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职业方向,做一个客栈里的跑堂。
虽然每个月只有区区的二钱银子,但是这银子拿在手里踏实;虽然每天晚上都得睡在大堂的餐桌拼成硬板床上,但是这一觉却可以踏踏实实到天亮。
最重要的是,白展堂从此以后不用再疑神疑鬼,担惊受怕。
每天看老邢穿着捕头的衣服习惯了,也不用再冒冷汗了。
现在,白展堂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那就是踏踏实实地活着,赚点小钱,娶佟湘玉为妻。
虽然佟湘玉出身名门大户,而白展堂自己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小跑堂。
但是,佟湘玉怎么也是一个寡妇。只要两情相悦,对方的家人应该不会有太大意见吧。
白展堂长叹一口气,他的右手又有些微微发痒了。
这辆马车里堆放了不少的行李,其中一些财物更是价值不菲。
多少年的职业习惯,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看到贵重财物就心痒手痒的毛病。
浪子回头金不换,好马不吃回头草。
白展堂只得用自己的左手死命抓住右手,手指已经在手背上抓出了深深印痕,直到后来把整个右手都抓的又青又紫,才勉强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
马车外渐渐热闹起来。
白展堂掀开窗帘,看到外面繁华的街道和如梭的行人。
这时,马车扎呀一声停了下来。
白展堂微感诧异,外面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展堂,你可算到了。你要是再晚半天,额就要招新跑堂了,这招聘启示都让秀才写好了,这就要贴出去了!”
白展堂从马车中一跃而下,看着佟湘玉笑吟吟道:“掌柜的,这里可不是七侠镇了,这里是省城!就你一个月二钱银子的抠搜劲,哪有人愿意给你当跑堂啊?”
白展堂仰头看去,只见一间同福客栈就开在盈盈涮肉坊的对门。
这间新开的客栈,无论是大小还是样式,都与七侠镇的那间同福客栈一般无二。
只是开在省城这样的繁华地段,耗费的银钱可就是七侠镇的三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