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亥时,老宅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路两边的法国梧桐,被彼此吸引,枝叶延伸交错穿插,挡住了本就微薄的月光。
从老宅大门口走到旁边的小路并没有太远的路程,但因为黑暗笼罩,寂静无声,总有种慎人的感觉。
尤其是在那条路上还走着一个,穿着普通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肩上扛着一个大麻袋的人,任谁看见都容易误会那人是个人贩子。
路口处,没有站着任何身影,反倒是停着一辆勉强能看清的出租车。
扛着大麻袋的人诧异了片刻,还是匆匆走上前去,敲响了出租车的后车窗。
尔后,车门直接被打开,里面传来一句有些急促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来?”
扛着大麻袋的人没回话,直接将大麻袋扔进车里,便大步离开。
车内的人想再跟离开的那人说什么,也已没了机会,只能自己嘟囔一句轻点啊,然后报出一个地址让司机师傅开了车。
路上,江时唤有过疑惑,老唐何必给顾简套个大麻袋,想出的结果是,觉得有可能是担心别人不小心认出顾简又弄出什么新闻来,才善意为之。
中途他也有想过打开大麻袋让顾简透透气,害怕吓到司机师傅,便一路都没管,直到到了他订好的宾馆,把麻袋扛上楼时,他才深觉,看起来瘦瘦的顾简比一般女孩子要重很多。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还没来过如此破旧的宾馆,没电梯就罢了,房间还很小,连窗户都是一幅纸画。
可是就这样,打车的钱和住宾馆的钱都还是他老妈供给的。
他把麻袋扛上顶楼三楼的时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倒在床上歇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把麻袋打开,然而刚打开麻袋口,他便又吓瘫在了地上。
因为麻袋里装得不是美人,而是个糟老头。
难怪他觉得异常的沉,原来……
等等,他们的计划这是被发现了?刚刚把麻袋扔进出租车里的人是谁?莫不是江时易?
江时唤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思全乱了。
他对着装在麻袋里的老唐又叫又吼又踢又踹,老唐都昏睡的死死的,最终他把老唐扔在宾馆里自己走了。
那边的江时易刚走到大路上,摘下帽子和口罩的片刻,就看到靠在墙根处的一个人朝他走了过来。
“办妥了?”
顾简走近他时,他不免惊讶开口:“你胆子不小啊。”
哪里是不小,只是在强撑罢了,可顾简才不会说实话,面色淡定地说:“内心足够光明的人,才不怕这些。”
“好一个内心足够光明,你出来做什么?担心我?”
“怎么说江时唤也是冲着我来的,万一他带来了好几个人,发现你骗了他,把你揍个半死……”
顾简说得认真,江时易却突然冒出浅浅的笑声,让顾简不禁停了下来,凝望于他。
江时易察觉到她的目光,收起笑声说:“我看起来是那么不禁打的人?”
“富家子弟,皮白肉嫩,瘦如骨柴,怎么不像?”
顾简一边上下打量着江时易一边说,江时易的脸色越听越黑。
前面两个词就算了,瘦如骨柴,说他有八块腹肌的人瘦如骨柴,她那双大眼睛怕不是近视?
然而当他想反击她的时候,顾简又说:“怎么,不对吗?你这身材比起大巴车上那个高大威猛的男人来,可差得远呢,难道忘了自己曾经被揍得多惨了吗?”
什么大巴车?高大威猛的男人?江时易起初都没听出来顾简在说什么,直到她说他被揍得很惨,他才想起来她说得是,他跟车晨晓被迫分离那天发生的事。
顾简这是脑海里又出现他跟车晨晓的事了?
一瞬间他又想起了她的邮箱域名,黑暗中他看了她几眼,然后凑近她说道:“你怕不是对男人有什么误会吧,以为看起来瘦就是弱,要给你看看我的腹肌吗?”
江时易说着手探到了他的t恤底端,有要撩开的趋势,结果很意外,顾简居然没被吓跑,反而说:“撩啊,大晚上的你想骗谁啊?”
江时易恍然大悟,此刻就算他们离得很近,也不能足够清晰地看清彼此。
于是他突然抓住了顾简的手,顾简蓦地被吓了一跳,嚷道:“你…你要干什么?”
江时易不紧张才怪,但他要装得淡定。
“你不是说我骗你吗,那我直接让你感受一下好了。”
当顾简感觉自己的手被江时易往他那里拉时,顾简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急忙说:“不用,不用…我想起来我曾经…”
在北野庄园见过,你为楚慈脱衣服那次……
结果还是晚了,她的手已经停在了江时易的身体上,具体哪个位置她不清楚,她不敢看,她也不想弄清楚,只想着赶紧离开。
江时易这时却饶有兴致地显摆起了他的男子气概,不仅没放开她的手,还说:“怎么样?信了吗?”
“信了,信了。”
顾简羞赧地低下头,算是怕了他了。
谁知江时易突然大笑了起来,顾简受不了,想使劲挣脱他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停放的位置竟是在他的胳膊上。
他这是在耍她??
顾简顿时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结果还没发泄出去,江时易的头探过来,窃笑着说:“谢谢你啊,让我知道原来我的胳膊也这么雄壮。”
顾简先是咬了江时易的胳膊一口,让他不得不松开了她的手,她又“”踹了他两脚,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