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人烟缕缕,沸沸扬扬,若往时,心绪早已被扰,乱乱纷纷。
而此刻,耳畔只闻,那一句九哥,似一想起夏天的声音只有蝉鸣。
不是没被别人叫过九哥,也不是此去经年太久没有听到过,却唯独顾简这一声,让他如何也伪装不了平静。
然则,顾简仍旧未停,且一脸风平浪静,又说道:“怎么了?你不是想听我怎么画出那幅画的吗?为何突然这么激动?喔,难道是因为九哥这个称呼,想起来阿龙也这样叫过你,更是不止一次从楚慈那里听到过。他们为什么都叫你九哥?”
时间并没有静止,车窗外一直有车疾驰而过,甚至按喇叭的声音也比比皆是。
江时易却像个木偶般置若罔闻,不动声色。
顾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很想知道她脑海里的九哥究竟是不是他,但此时他就这样把车停在正路上显然是危险的。
江时易刚刚急刹车没出车祸已是侥幸,再不走,怕不是只听到后面车主们的催促和谩骂,更甚者,估计都要下车来闹她们了。
于是顾简压下心思,咳嗽了两声,大声说道:“你听听外面的声音,赶紧开车走吧。”
江时易这才收回思绪,又踩了油门。
一直到老宅,她们没再说一句话。
而老宅里的人,都没想到他们今天会回来,还回来的这么早,外面说不上正午,但阳光还很盛,正是容易打盹的时候。
那时老唐和两个女佣就坐在客厅里,刚聊完闲话渐入梦乡。
突然听见汽车进门的声音,老唐猛地睁开眼睛,扭头朝窗外望去,院子里却干干净净,以为是做了梦,便又趴下,打起了鼾。
直到又听见有人从楼上跑下来的声音,还有一声响亮地:“少爷,少奶奶。”
老唐他们才彻底被惊醒过来,抹了抹嘴角的口水,赶紧跑到门口,颔首站着,蚊子嗡嗡似地也喊了一声,少爷,少奶奶。
“您们吃饭了吗?需要帮您们准备什么吗?”
林嫂看到今天江时唤和顾简的脸色都不是太好,说话时也很小心翼翼。
江时易只回了一句“不用”,便上了楼。
顾简没着急走,拉过林嫂问道:“我那干花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林嫂还没被人这样挽着胳膊过,很是受宠若惊,想说少奶奶不能这样,等不及开口,她本能推却想撤出的胳膊又被顾简拉了回来,于是她只好作罢,说道:“恩,一直在按您的吩咐弄着,要去看看吗?现在还在外面晒着。”
“好。”
林嫂跟顾简来到晒干花的地方,江时易正好能从书房的窗户口看见。
这个女人,好像每次谈及到花,脸上都容易露出笑容。
很希望她是车晨晓,又很担心她跟楚慈一样,不定用了什么方法知道了车晨晓的事,才会在脑海里出现一些他和车晨晓曾经的经历。
江时易不得不又给阿龙打了电话,询问他要查清的事现在都什么进度,尤其是顾简的……
房内江时易眉宇深锁,房外的顾简却笑容满溢。
她没想到林嫂会照顾的这么好,已经可以装进花瓶摆到房间了。
而且林嫂心细地甚至已经买好了花瓶。
透明玻璃的,白色陶瓷的,釉陶的,砂岩的,还有木制的等等,顾简看地眼花缭乱,最后因为高度适宜而选了釉陶的。
她一路抱着花瓶,脸上的笑容都没下去过,直到走到房间门口才收了起来。
不知道江时易是在房内还是别处,虽然不惧怕他,但总觉得两个人单独在一个房间内很别扭。
可是她又有何选择,只能推开了门。
卧室里没他,浴室里好似也没有,顾简看定后,大步地走进了房内关上了门。
把玫瑰花摆在桌子上观望了会儿,渐渐有些困了,便睡了。
再醒来不是自然醒,也不是林嫂叫她吃晚饭,亦不是江时易的突然闯入,而是北野长清的一通电话。
“喂,我不会打扰你了吧,这么久才接。”
那头的北野长清朝气勃勃,这头的顾简哈欠连连。
“在睡觉,怎么了?”
“那方便说话吗?”
“方便,怎么了?”
“我不是怕江时易在你旁边吗,难道你们分屋睡?”
“你说呢?你到底有没有正事?”
“有有,我这是刚回到庄园,然后长生跟我说,你没失忆之前报名参加了一个关于养花的讲座,就在明天,问你还去不去?
之前你很喜欢参加这种,一般只要听说,基本都会让长生帮你报名。
现在你不是跟以前的你有点不一样了吗,而且处境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就想再跟你确认一下。
你要是去,长生就跟组织活动的人说你确认参加。
对了,明天的讲座不在静安,而在卓海。”
“卓海?那是哪儿?”
“挨着静安呢,不算太远。你要是确定去,明天我可以送你过去,或者你老公要是愿意送你,我也可以让贤。”
“你能不能别老提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是……”
“假结婚,好好,不提了,那你去吗?”
顾简想着既然是她以前热爱的事情,那便去吧。
“好,那我一会儿把讲师发的简易再给你邮箱发一遍,省得你还要重新找,你没失忆前,喜欢提前看看。”
“好。”
挂了北野长清的电话,顾简想到要用电脑时,才想起来,结婚时她打包的自己那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