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差一点!” 扁笙凝重着脸,腕一个轻甩又把软剑舞了起来。 密密麻麻地内劲再次顺着剑身甩出,瞬间就将方宗所在的位置削出无数剑痕! 连青石板都能随意斩裂,却无法斩入方宗的身体。 如若不是入魔后的方宗只保留了基本的神智,就凭他这坚韧到变态的身躯,绝对不是扁笙等人可以应对! 痛呼、怒吼、咆哮…… 两人争取了这么久,也没有换来一声哀鸣。 断了一条手臂的方宗一边硬扛着漫天剑气,一边用他已经没了手臂的肩膀硬抵着土。 其表现出的神智,低得简直令人好笑。 然而无论是嬴悦还是扁笙,此时此刻的她们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嬴悦!” 扁笙厉喝一声,手猛然一个爆发,随后迅速止住。 嬴悦早已恭候多时,提前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一听到扁笙示意,当即追着飞射过去的剑气凌厉一斩。 噗! 再斩一支手臂! “血痂”修复的速度很快,但还没有快到能够瞬间把伤口遮盖。 有了扁笙的相助,“血痂”遮盖伤口的速度更是大幅度收到了影响。 这一斩,比先前任何一次挥斩都要来的轻松。 就好像是切豆腐般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到嬴悦都感觉到一丝不现实。 她忍不住回头确认,想要看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真切切斩下了方宗的手臂。 一回头! 脸前突然一暗! 万万没想到,半天倒地不起的方宗竟在这一瞬间从地站起,它甚至是赶在扁笙的提醒之前,被斩去的手臂也在这一刻凭空再生! “小心!” 扁笙提醒的话语,终于传入嬴悦耳中。 可它紧赶慢赶,哪怕还有着内劲加持,最终依旧慢了一步。 方宗新生的手臂,无论是坚韧程度还是力量的强度都要远胜本体。 仅仅是再生后的第一次反击,就准确无误的把嬴悦一把抓住。 此时,静止在扁笙眼前的画面,与她匆忙喊出“小心”时有些不同。 在她喊出之时,三人还是呈一条直线站力。 可到了下一刻,到了嬴悦被方宗抓住时,本是呈一条直线站立的三人,又在嬴悦与方宗之间突然来了个转折。 凭借身体的本能,嬴悦在感知到危险时下意识就做出了反应。 但即便如此…… 方宗仍旧把她死死抓住,一把掐住了喉咙! 嬴悦是武客,是一名实力达到了狂流期大圆满,更是一名都已经半只脚踏进出尘期,只差一个机缘就能再登一阶的强者。 她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狂流之悟,有的就只是通过把气势压缩,用天地之势破开一切阻力,为自身增进力量与技巧的实在运用。 她甚至都没有为自己的狂流之悟取名,因为她的狂流之悟就是她本身。 然而就是这样理应在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被人一把抓住的依仗…… 偏偏就被方宗一把抓住! 嬴悦涨红着脸,眼睛也慢慢凸出眼眶,时刻握着的短匕当啷一声落在了地。 这一刻,她除了挣扎就只剩挣扎。 扁笙望着这一幕,想不通方宗是在什么时候爬起,更想不通他是如何做出的抵抗。 明明自己都已经这样影响他…… 难道他现在做出的行为,都是在故意向她们示弱? 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关紧要。 扁笙远远望着嬴悦被方宗掐地都快要断气,可她手中的剑就是变得沉沉,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提起。 恐惧…… 莫名的恐惧…… 明明就只是一名实力强了些,但还不至于完全无法对付的敌人。 打的过便打,打不过也能做些什么。 可扁笙就是提不起一丝斗志,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做什么……得做些什么……” 扁笙在心里催促着,催促着她的身体快快动起来。 但嬴悦所展现出来的反应越是痛苦,她就越不敢争取,整个人畏葸不前。 明明她不应该怕的…… 明明就…… “方宗!你疯了不成!” 位于三人的一侧,忽然传来一道愤怒的吼声。 山二捧着山一的尸体站在不远处,怒发冲冠! 他气喘吁吁着,脸色也变得煞白,显然是因为太过拼命,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只凭借天堑丹的药效在死命硬撑。 位于他身后,十几名乱匪同样或多或少的精神不堪着,同时一个个地也如山二一样咬牙切齿着,神情坚定。 奎阳已死,眼下谋权逆主的闹剧可以说是彻底玩完。 但他们身的蛊还在。 除此之外,还有王一仙事先下的毒。 毫不客气的说,他们会死的可能性几乎百分之百,且他们最终的归宿……很有可能就是变成眼前的方宗。 想死吗? 谁都不想。 想怎么死? 这个可以想一想。 乱匪们被嬴悦限制了这么多年,虽然头至今还顶着乱匪的名头,实则内心深处的残忍暴虐早已被懒散、无为的日常消磨地平平。 同那些后来的年轻人不同,这些老一辈的乱匪都是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跟着嬴悦一路走来。 不论是驻留在昌元城之前,还是驻留在昌元城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与嬴悦之间始终都有着深厚感情。 事情会变成这样,嬴悦固然不能完全脱责,但也不该就这么死去。 所以他们才会在此聚集。 为了让自己临死之前还保留一些尊严,顺便再加那么一点点义气。 山二的出现,大抵是起到一些作用。 他们清楚看到依旧挂在方宗手里的嬴悦正在努力呼吸着,虽然还没有被方宗松开,但也着实暂且保住一命。 眼见方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