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小的涓流也是河,更何况姜人人的境界还是货真价实的狂流期!
有了姜人人的相助,胡梅与肖云锋之间的考验转眼间就被拉到了趋近平衡的点。
以二对一,一主一辅,肖云锋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哪天被人以这样的方式施以援手。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人与人之间只有强和更强。
余方左敌不过就裘雨芳上,裘雨芳敌不过就他上,若是连他也敌不过那就去寻找更强的帮手,总之人多不一定就势众,反而有可能会帮倒忙。
不是思想观念问题,而是天地之势之间的较量就是这么个道理。
姜人人把自己当做承载内劲的容器,把自身性命完全托付出去的行为,肖云锋还是第一次见到。
如果不是有着绝对的信任和勇气,根本做不出这等抉择,一旦决定了就再也没有机会反悔。
内劲,不只是姜人人在向他体内渡入,肖云锋自身的五相回天功也在发了疯的吸取着。
当它已经负担过重,已经处于支离破碎的边缘,即便是五相回天功也会变得饥不择食,更别说此时的情况相当于是有人在拱手相送。
不行!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哪怕肖云锋与胡梅之间的较量足以令他再次提高一层心境,肖云锋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让姜人人与他这样冒险。
说好要保护她,结果又把她牵连到其中。
就算这是姜人人的意思,不是他有心指使,也是因为自己实力不济才让她做出这般行为。
胡梅的心意,肖云锋已经收到,眼下他要关心的便是如何收场。
不知不觉间,从胡梅出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
随着一次又一次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形出现,胡梅的脸色早已变得复杂无比,她和肖云锋一样,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在最后关头发生这样的转变。
此时,位于她身前的两人皆是双眸紧闭着处于绝对专注状态。
由于胡梅的境界乃是高出对方整整一品的出尘期,即便肖云锋和姜人人的实力加一起,她也能凭借着八成功力就可以轻松应付。
双目左右晃动着在两人身上不断跳动。
胡梅越是把两人看在眼里,越就觉得他们是在无形之中帮自己解开了一个心结。
振哥,我们都错了……
当年,若不是她没有坚持下去,没有敢于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她与韩振之间可能就是另一种结局。
如果她能像姜人人一样,连生死都敢于置之度外,即便名誉、利益这些身外之物再让人垂涎,又如何驾驭得了他们呢?
振哥他,应该比我先懂得后悔吧……
胡梅想起两人最后一次相见时是在韩府的大厅中,即便那时的韩振已经完全没了呼吸,彻底变成了死人一个,他也依旧直挺挺着身子,一身阳刚、硬气。
然而,那时的胡梅心头仍被怒火充斥着。
她不仅没有珍惜两人最后一次相见,还在无意间践踏了韩振到死都想保留的尊严。
要将密室打开,不一定就非要用到韩振手上的扳指,胡梅仅仅是因为内心感到憎恶,就让姜人人代自己摘掉了他一生中最宝贵的存在。
允诺、誓言。
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在做错事后,再把这一切重新拾起?
韩振固然对不起她,但他也用自己的方式一辈子都活在自责与罪恶之中。
唯一能够理解他的人,还是他从来都不敢公布于世的亲生骨肉。
韩振到死都孤苦伶仃着。
一无所有的来,又一无所有的走……
胡梅想着想着便暗自长叹一口气,手上功力逐渐弱去,一点一点地缓过劲,最终把所有气势完全收回,又变作了一个弱不禁风的苦命老人。
“多谢婆婆手下留情。”肖云锋朝她欠了欠身,脸色还因为之前的较量依旧有些铁青。
胡梅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刚一收手就被他小心护在身后的姜人人,心中五味杂谈着,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开口送客道:“婆婆累了,想休息了。”
闻言,姜人人赶忙从肖云锋身后跳出,乖巧道:“人儿帮您。”
胡梅眼看着她连站都快站不稳,还硬要表现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又见到她因为这一段插曲而变得苍白无色的脸,暗骂自己净想着那些陈年旧事,没有早一点收手。
她眼中满是怜爱地朝姜人人笑了笑:“不用麻烦了,婆婆我随便冥思下,一闭眼一睁眼就挨到天亮了。”
“倒是你们两个,正是烧的火热处于互相了解的好时机,借着这股劲赶紧好好相处相处,等我们回去了就……”
胡梅说着说着,猛然顿了一下。
姜人人不止她想到什么,有些担心道:“婆婆,您要说什么?”
“没事儿。”胡梅摇了摇头,继续道,“回去的事,回去再说吧,我要休息了。”
姜人人老实应了声,默默帮胡梅把鞋子、衣物等可能要用到的东西一一摆放好。
待到她把这一切都做完,又重新与胡梅道了晚安,这才轻轻扯了扯肖云锋的衣袖,示意他也要与胡梅道晚安。
肖云锋会意,赶忙学着姜人人的样子说了话。
临出门时又听胡梅交代道:“对了,你们晚上不要把动静闹太大了,万一影响到人家镖局里的镖师,指不定要被……”
话还没说完,姜人人已经羞着跑了。
胡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