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给裘雨芳做伴,肖云锋也得已省心不少,一行人优哉游哉地一点儿也不急,真如余方左嘴上所说般,是来游山玩水。
偶尔见到裘雨芳停止叽叽喳喳了,肖云锋也朝向万沁问候上几句。
得知他们这一行人本是奔着不惊城去的,是要给埋沙岛在不惊城里盘下的店铺定期送货。
万沁一边说着,一边颇为无奈的露出了苦笑。
倘若余方左不提钱的话,她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小小权利让这些手下自行前往不惊城。
毕竟这一带的乱匪贼人都早早被升云国出面清理了干净,且他们这些手下也都是常年外出走动的武客好手,各个都有着入境期大圆满的实力,安全方面算是完全不需要担心。
可偏偏余方左就是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一笔硕大财富……
万沁知道,这是余方左在示好自己,也是余方左在试探自己,一边是在化解他们之间的尴尬,一边又想要从她身上捞些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做事,万沁身为埋沙岛的一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与此同时她也明白着另一个道理,那就是:有命拿钱,没命花。
十万银钱,她万沁就是积攒一辈子也积攒不下来这么多钱,更别提余方左掏钱的这一幕还被她身后那些手下看了个清清楚楚。
倘若她真敢把这钱私自收下,饶是双方之间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旦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她,她就是把嘴皮子磨烂了也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也亲手摸过了一次十万额度的银票,虽然手感上和寻常银票比起来也没啥区别,但也算是摸过了,亲眼见识过了。
万沁心中悄悄叹息着,只能以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来安慰自己,那可是十万银钱,够她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裘雨芳又再次一脸好奇的搭上话来。
肖云锋趁着这个功夫跟身后的余方左悄悄使了眼色,口中摆出两个字的口型,露了露自己的金色令牌。
余方左会意,双腿轻轻夹了夹,马儿感受到主人的催促顿时加快了脚上的步伐,很快就与万沁并行在了一排。
正巧裘雨芳和万沁的对话也在这个时候结束,余方左大大咧咧道:“万姑娘,方才听你说这一批货物是要运往不惊城,又是定期运送,依你们这个量来看,东家的店面怕是不小吧?”
万沁与几人同行了有一阵子,彼此已经稍稍熟悉,又因为肖云锋和裘雨芳的存在,心里也没有多少戒备之心。
此时被余方左这么一问,万沁也不做隐瞒。
只苦笑道:“余大哥说笑了。不惊城不比白山城,是庸王他的大本营,如今天南海北的都往不惊城里奔,我们这后来的又哪能分到多少呢?”
“您别看我们这一送就是好几车的量,其实一个月也就送上两次,就这还要根据平日里的售卖情况留下一些,再带回来一些,三车东西能留下一车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闻言,余方左倒是面上一惊。
按照埋沙岛的实力,只要是他们开口了,庸王又怎能吝啬自己的好心?
怪不得连他自己都不晓得埋沙岛什么时候在不惊城里弄了间铺子,感情是到现在还没在不惊城里站住脚,仍旧只是个寻常店铺。
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身前拉货的马车,从他们配备的人手和马车的阵容来看,余方左也看得出他们的手笔确实小了一些。
再加上万沁给裘雨芳挑选礼物时,他也看到货箱里装的大都是些首饰、工艺品之类的小玩意儿,整个不惊城里售卖这类东西的店铺不说有个几十上百家,光是生意红火的他也能随口说出十来个。
但话又说回来,凭借埋沙岛的实力又怎会落得这个地步。
“怎会这样?”余方左不做任何隐瞒地把心中的震惊和疑惑摆在了脸上。
语气真诚道:“难道你们东家的就没想过要在不惊城里扩大店面?凭借不惊城现在的人流量,只要招牌做起来,口碑做起来,想要赚个盆满钵满应该不难吧?”
见他说到了点子上,万沁的脸色更消沉了,这种是个人都能看清楚的事,他们埋沙岛又怎能不明白呢?
可偏偏有些事别人做起来容易,他们做起来就难。
万沁摇了摇头,无奈道:“怪就怪在我们是埋沙岛,不是寻常商业大户,要钱、要人我们埋沙岛自然不缺,可那是庸王的大本营,里面干净着呢,哪里能让我们这种势力随便入驻?”
见她这般自贬身份,肖云锋适时安慰道:“万姑娘言重了,埋沙岛这等数一数二的势力,外界可是一直都景仰着呢,相信你们认真与不惊城方面交涉的话,不会委屈你们的。”
“多谢肖少侠美言,万沁代埋沙岛的弟兄们谢过了。”万沁面带感激地朝肖云锋拱了拱手。
嘴上依旧有些消沉到:“埋沙岛势力庞大这一点不假,但它臭名远扬这一点也同样不假。”
见肖云锋又想说些什么,万沁轻笑着回绝道:“肖少侠不必安慰我们,我们自己怎样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若是手上做着肮脏事还要一直装清白,那不就跟立牌坊的娼妓沦为一谈了吗?”
她说的直爽,毫不避讳,身前赶马车的下人们也笑着附和,不以为然。
埋沙岛之所以能收拢这么多成员,就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把自己看得多高贵,彼此不在意对方的出身,彼此也不会瞧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