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一大早就在外头等着,是有什么急事吗?”慕容天涯端坐案前,伸手去拿笔杆的时候,下意识的用眼角余光,往小方桌上扫了一眼。
嗯,某人果真是……黑了脸。
魏无延细细研着墨,动作很娴熟,可见非一朝一夕之功,“北澜的乌丞相找到了,在雅庄的后山,被狼咬至重伤,这会已经抬回了北澜军中,由北澜的军医看护。”
“嗯!”她低声应着,提笔写了两个字,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瞥了魏无延一眼,“魏大人已经是东启的臣子,这种事以后就不必做了!也不适合你!”
魏无延半垂着眉头,也不抬头看她。
毕竟她现在所写,都是西梁的国政,与他这东启的臣子……不是一路。
“我不会抬头的,你只管写!”魏无延低声开口,“来这儿就是跟你说一声,北澜不日就会带着重伤的乌丞相拔营离开。他们已经在做准备,所以长燕之事你最好抓紧时间,免得到时候都落在西梁头上!”
笔尖稍稍一顿,慕容天涯神色微敛,“这不是魏大人该关心的事!”
一道暗影忽的笼在头顶,她猛地抬头。
萧北望长身如玉,就这么直挺挺的立在她面前,面色满是森森之色。
“魏无延,你身为东启的臣子,窥探我西梁的军机秘密,是不是该解释什么?”萧北望不咸不淡的开口,视线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慕容天涯。
魏无延紧了紧手中的墨条,低眉瞧着墨砚中的墨,黑色的墨汁,犹如一面镜子,将他的容脸照得清清楚楚。
深情过后的狼狈,如此的……无所遁形!
萧北望的视线扫了过来,魏无延终是松开了墨条。
于情于理,这件事委实不再适合他魏无延来做。
“习惯是很难改变的!”魏无延这话,既是说给萧北望听,也是说给慕容天涯听的。
“会改的!”萧北望冷冷的笑着,“魏大人还有别的事吗?”
魏无延温吞的走到了室内中央,毕恭毕敬的行了礼,“魏无延代表东启,诚挚的向西梁抱以歉意,此番雅庄之事,多有得罪,还望西梁多多包涵。”
“你以为同本王说两句,本王包涵,整个西梁就能包涵了?”慕容天涯执笔书写,“魏无延,你未免太高看了自己的分量。此事乃是西梁与东启,两国之间的事,并非本王一人说了算!”
魏无延直起身,“摄政王……”
“诶!”慕容天涯抬了眼皮,就这么凉凉的剜他一眼,“请东启的国君,书写一封,上抵西梁国都,呈请西梁帝王与西梁朝臣的谅解,这才是两国的相处之道。”
萧北望勾唇,“魏大人,公私分明这四个字,需要我替你解释一下吗?”
魏无延深吸一口气,“多谢萧将军美意,不需要!”
“乌岑回到了北澜军中,按理说,本王应该去看看!”慕容天涯合上案前的信纸,面若霜冷,“魏大人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反正,消息已经送到。
依着魏无延的心思,所有使臣应该都知道了这件事,估摸着现在都往北澜军营赶去。
乌岑失踪,关系到了海邑国君和朴丹大皇子的死。
是以,海邑和朴丹的使臣,定是想弄清楚真相,也好回去对臣民有个交代!
魏无延不再犹豫,行了礼,安安分分的退出了营帐。
出了帐子,红妆又是一声冷哼,“若我是魏大人,定是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主上面前!”
“可惜,你不是!”魏无延拂袖而去。
红妆咬着后槽牙。
掠影恨然,“该死的东西!”
帐内。
慕容天涯已经收拾好了书信,出去的时候便递给了掠影,“找个可信的,送回陵安城去。”
“是!”掠影行礼,毕恭毕敬的接过。
“去北澜军帐!”慕容天涯抬步就走。
红妆手一挥,随时待命的军士快速跟上,不敢有分毫迟疑。
付随风凑上来,“将军,摄政王走了,咱也要跟着走吗?现在各路使臣都去了,估计都想知道乌丞相为什么会跑到后山去。”
“你也相信,他是被狼咬的?”萧北望负手而行。
瞧着,好似不急着跟去。
付随风摇摇头,“卑职不信!”
“这次怎么长脑子了?”萧北望轻嗤。
付随风撇撇嘴,“将军莫要揶揄卑职,卑职只是不相信魏无延而已。那厮是摄政王府跑出去的,就是阎王殿前的小鬼,一肚子鬼主意!”
萧北望敛眸,就连付随风都瞧出来了,慕容天涯不可能看不出来。
“将军,北地的消息昨夜放出,估计晌午时分就能回来!”付随风压着嗓子禀报。
“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萧北望口吻清冷,像是下达了命令。
付随风身子陡直,“是!”
北澜军帐。
使臣们熙熙攘攘的站在空地上,不远处有军医在帐子里进进出出的,听说乌岑伤得不轻,抬回来的时候浑身血淋淋的,几乎没一块好地。
想想也是,狼是什么东西?
那是要吃人的,一旦下嘴,还能撒开吗?
“摄政王!”
承蒙西梁搭救,众人才能安然无恙的下山,见着慕容天涯进来,众人皆是恭敬的行礼。
慕容天涯拱手,“诸位不必客气,现在情况怎样?”
“情况不太好!”海邑的使臣站出来,“瞧着怕是要……”
要不行了!
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