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始至终,慕容天涯都没多说过半句,有关于桃月在将军府干的那些事。
“还不快谢主隆恩!”红妆轻斥。
桃月跪地磕头,哭腔浓烈,“谢皇上隆恩,谢摄政王恩典!”
“都下去吧!”慕容天涯拂袖,“以后好好管束花贵人,自己宫里的人,得看紧点,免得到时候又横冲直撞的,跑到清风殿造次。”
花贵人松了口气,没死,也没去冷宫,倒也是幸运。
却听得慕容天涯又道,“若有下次,连同主位一并惩处!”
言外之意,是把飞来宫连为一体。
花贵人骇然心惊,这不是摆明了,要让鸽妃折磨死她?看得出来,鸽妃是摄政王府的人,若是、若是……
“皇上!皇上!”花贵人慌了。
慕容天涯摆摆手,花贵人还不待哭出来,就已经被人捂着嘴挟了下去,再无开口的机会。
“是皇叔,放花贵人进来的。”慕容延初面如死灰。
“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的眼睛不该只是盯着后宫,这西梁的天下也不该有个,一心儿女私情的皇帝。”慕容天涯音色冷戾,“后宫屁大点的事,皇帝都能心烦如斯之久,让臣很失望!”
心头咯噔一声,慕容延初恍如大梦初醒,忙不迭喘着粗气道,“朕、朕明白,皇叔放心,朕以后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一定好好的处理后宫与前朝。”
“如此,甚好!”
慕容天涯拂袖转身,头也不回的踏出清风殿。
须臾,慕容延初被李长龄搀着回了殿内。
一屁股坐下,清水下喉,神志方清醒了点。
“皇上,这……怎么办?”李长龄瞧着案头的那卷圣旨,这是慕容天涯留下的。
那一瞬,慕容延初手中的杯盏“咣当”落地,刹那间摔得四分五裂。
“圣旨上说,告天下杀逆贼,大赦……”慕容延初骇然颓下两条胳膊,“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朕是算不过皇叔的。”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李长龄忙问。
慕容延初又哭又笑,“皇叔拿花贵人的性命反威胁朕,试探朕到底是薄情寡义,还是心慈手软。算准了朕一慌,便忘了大赦天下这一条……就算朕不求情,花贵人也未必是个死!”
李长龄轻叹,“皇上莫急,千山先生不是说了吗?欲速则不达。”
“可缓缓而至,到底要缓到什么时候?”慕容延初捂着脸,“朕……算哪门子皇帝?”
“是桃月做事不小心,此番并非皇上过错。”李长龄忙道,“您莫把什么事都往自个身上揽。”
桃月?
慕容延初唇色发白,“真是个废物!让她附上萧北望,盯着萧北望,却是白长了那张脸,连个武将都搞不定,还好意思说是摄政王府精挑细选的!”
“皇上,这也许就是摄政王早就算计好的,您……是吃了暗亏!如今人被放在了飞来宫,让她与皇上您相看两相厌,定然是颇有深意,您可千万不要着急上火。”李长龄摇头,“摄政王的心思,太沉。”
“深意?不就是时时刻刻的提醒朕,不要耍花样,他什么知道?”慕容延初干笑两声,面色黑得吓人。
从清风殿出来。
慕容天涯面色不是太好,静静的走在宫道里,好似在想什么。
“主上是觉得皇上的表现,让您失望了?”红妆低问。
“失望倒不至于,本就没报多大希望。”慕容天涯轻叹,“只是在忧虑,这西梁的天下该如何是好?皇帝年幼,可若是一直这么幼稚下去,连布个局都不知道从何下手,蠢成这样……千山先生怕也教不动!”
红妆心头一惊,忙不迭退到一旁。
至此,慕容天涯才发现,某阴魂不散的早就等在了宫道尽处,难怪红妆这般神色。
“好巧!”萧北望负手而立。
慕容天涯倒是不屑理他,冷着脸如同骄傲的孔雀。
“听说你方才在清风殿内大发雷霆?”萧北望与她比肩而行。
她横了他一眼,“你也想当鸽子?”
鸽子?
萧北望不解,这是什么梗?
“都发过火了,心里还不顺畅?”他俊眉紧锁,极是为难的轻叹,“你让魏无延出了城,若是这会气得头疼,便也只能靠我了!”
“不盯着魏无延,会死吗?”她咬着后槽牙。
“不盯着魏无延,自然不会死。但若不盯着你,那肯定会死!”他幽幽的打量着她,锦衣华服,周身威严,谁能想到这壳里头,装着那样纤细白净的……
咳咳,想远了!
“你现在去哪?”萧北望问。
慕容天涯冷不丁抬手,萧北望不动声色退后半步。
于是乎,这两人以最尴尬的姿势,形成了极是滑稽的一幕。
不远处墙角,扒拉着两个白发老头,歪着脑袋瞧得有滋有味。
“打!”
“打!”
“怎么不打了?”
“舍不得呗!”
“看样子,真的是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谁说不是呢!”
鲍不平抱着册子摇头,“怕是又要在我这簿子上添几笔,摄政王野心勃勃,欲纳萧将军,断萧氏后嗣,拥萧氏兵权为己用,浑然阴狠。其心可诛,其行可恨!”
“你怎么不说是萧北望以美色……啧啧啧!”陈仪中轻叹,“少年人,少年啊……年轻就是好,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抛开世俗眼光,挣脱繁文缛节的束缚,简直是……典范!”
“典你个屁!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