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李氏,虽然是商贾人家,但也秉持忠厚传家,此番对项府小姐,我们也只能做到这样了,不求他项燕感激,只求一个心安罢了。”
“你这一个多月,鞍马劳顿,快回院洗洗,歇息去吧。至于那郡守管家之事,容待慢慢观察,你小心应付便是,不急在一时。”
李鹤点头称是。
说到这,李义脸上突然一喜,笑着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家里最近有两桩喜事,让你母亲跟你说吧。”
李鹤诧异地看向母亲。
李母笑呵呵的说道:“这第一桩啊,是你月姊的终身大事。上月你刚走不久,梅公子便来家中找你,因为你不在家,便来东阁盘桓了一会。期间说起了月儿,尚且待字闺中,梅公子便说他有一门好亲,要给月儿说说,我和你父亲起初只当他年轻人心热,并没当回事,哪知只隔了两天,梅公子竟然带了媒人来府上提亲了,提的是梅氏族长梅吾府上的嫡少公子。”
“我和你父亲见他当了真,便使人暗中访了访,毕竟我们李氏在这黔中根底浅,人缘不牢靠嘛。谁知这一访,得知这位梅氏少公子人品各方面都是不错的,又是出身大家,我和你父亲,以及你二娘都很满意,就同意了,十日前,已经行过纳彩之礼了,下月问名。”
“之所以没等你回来,是考虑毕竟你月姊已年近二十,终身大事是耽误不得了。”
李鹤闻听,“呵呵”一笑,说道:“这是好事啊,月姊的婚事是应该抓点紧了。过两天,我也来暗访一些这位梅家少公子,果真人品端方,我还得好好谢谢梅劲呢。呵呵,真想不到,这家伙年纪轻轻,还会做媒,不容易!”
“你和那梅劲公子既是朋友,表达一下感激当是应有之意。”李母笑着说道:“这第二件喜事,便是落在你身上了。前几日,芳姑过来东阁,我见她眼角眉梢都是笑,便问她原因,这小丫头嘴快,藏不住话,偷偷告诉我说芸娘已经害喜了,我和你父亲一听,心里这个高兴啊。我们李氏,向来人丁单薄,已经很多年没有添丁进口了,这回芸娘有孕,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我想可能也是芸娘这孩子考虑事情周详,怕不稳当,所以暂时还没有告诉我们,你回去也要沉住气,暂时装作不知道,以免芸娘面薄,不好意思。暗地里多关注她的身体,没事的时候,多在家陪陪她,也让她心情好一些,有利于坐胎。”
李鹤一听,心中大喜过望。前世今生,他最大的遗憾,便是还没有品尝过做父亲的滋味,现在天降祥瑞,终于有机会让自己体味一下做父亲的感觉了。
当另外一个生命,因为一个偶然而来到世间,并且与自己血脉相连时,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李鹤辞别父母,来到自己的小院,院里静悄悄的,李鹤探头探脑走进屋里,见芸娘一个人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块绣布,正安静地绣着,芳姑则拿了块抹布,在书架上细心地擦拭着。
芸娘的绣艺,李鹤是成婚过后,才有缘见到,一见之下,叹为观止。毫不夸张地说,无论是构图,还是针法,都堪称一绝。
李鹤故意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两个女人同时抬起头来,看见李鹤,芸娘绽颜一笑,轻声招呼道:“夫君回来啦?”
说着,放下手里的女红,下了坐塌,上前接过李鹤手里大刀。芳姑则一声轻呼,跑了过来,抓住李鹤的膀子正要摇晃,却突然又皱起了鼻子,围着李鹤,嗅个不停。
“公子啊,你这是几天没洗澡了啊,身上都臭了哟。”
看着芳姑夸张的表情,李鹤笑着说道:“本公子哪天不洗澡?只是没换衣服罢了。”
芸娘一听,笑着摇头,满脸无奈。芳姑则推着李鹤的后背,往屋外撵,嘴里啧啧有声:“走走走,我去给你弄水,快去洗一洗,这味道,熏死人呢。”
夜深了。
灯下,芸娘仍然安静地坐着,绣着那似乎永远也绣不完的绣品。李鹤则坐在对面,擦拭自己的短剑,不时抬起头来,看着芸娘,嘴里“呵呵”的笑。
芸娘感觉到了李鹤的异常,抬起头,笑着问道:“我见你从一进屋起,就笑个不停,难不成夫君此去寿郢,是碰到什么喜事了吗?说出来,让芸娘也乐呵乐呵。”
李鹤连忙摇头,说道:“没有没有,此去寿郢,一路奔波,能避过凶险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喜事?”
说着,眼睛禁不住往芸娘的肚子上看个不停。
芸娘何等聪明,先是奇怪,转而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上腾起一片红云,嗔道:“夫君跟我说老实话,可是那芳姑嘴快?”
李鹤嘿嘿笑着摇头。
芸娘微微一叹,说道:“这个芳姑啊,嘴上就是少了个把门的,让她别胡说,就是不听,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给我嚷嚷的满城风雨,这要不是那么回事,该让人笑死。”
李鹤笑着说道:“没事,芸娘你这就多虑了。就凭咱俩这么年轻,这回不是,还有下回呢,我们李氏向来人丁单薄,咱俩可要努努力,争取生一窝孩子,让他们在这院里翻跟头打滚,到时候别提多热闹了。”
芸娘放下手里的绣品,满脸绯红,眼睛里放着光,想象